吕颂梨既然决定由幽州的百姓来决定这些幽州滞留官员的去留,便会一步步去实施。
吕颂梨知道老百姓的识字率不高,所以这次的选举和公示是越简单越好。
吕颂梨让制作了一批硬壳纸卡片,纸卡片上写着渔阳郡十二县官员的名字,但是按地区进行分类了。
比如路县,就有两位官员留下了,张永和沈坤。纸卡片上就会写上两个人的名字,名字后面紧跟着一个勾和一个叉。
路县的老百姓只需要在打勾处和打叉处按手印即可,由此决定这名官员的去或者留。
吕颂梨直接抽调了平州一批基层官员过来负责此事,再让秦晏秦二哥安排军队协助。一来可以保证选举的真实,确保老百姓是出于自愿而非被强迫的。二来,也可以对幽州的基层进行摸底。
宁长歌和周镜就负责了路县的调查。
两人带着四五个帮手,以及一小队士兵来到银树村。
在村长的配合下,每家每户都有人来到祠堂坝前集合。
周镜和其他学生一起,将硬壳纸卡片发放到银树村的每一户人家,每户一张。
领到属于自家的硬壳纸卡片,庄户人家都很无措,
几个男娃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纸卡片,硬硬的,像是纸,又比纸还要硬。
他们心想,平州的辽东郡总能折腾出新东西来。
发放完毕之后,宁长歌便开始讲话了,“大家都拿到属于自家的纸卡片了吧?”
“拿到了。”
“拿到了。”
面对这稀稀拉拉的回答声,宁长歌也不恼,而是拿起一张硬壳纸卡片进行解说,“大家看,这卡片上的第一个名字是张永张县尉,第二个名字,也就是下面那个名字是沈坤沈县丞。你们要是觉得张永张县尉这些年在任上做得还行,就在打勾的地方摁个手印。”
说话的宁长歌顿了顿。
村民们心说,他们觉得个鬼!
“如果你们觉得他做得不行,不希望他继续在路县当官了,就在后面打叉的地方摁手印。很简单的,都听明白了吗?”
村长看了看像据嘴葫芦一样的村民,忍不住道,“问你们呢,到底听明白没有?好歹吱个声啊。”
有村民大着胆子回答,“大人,这么简单,我们都听明白了。”他们只是不识字,又不是傻子。
“行,那你们就拿着硬壳纸卡片回去吧,商量一下要选哪个。”
“大人,一定要填吗?”有村民犹豫着问道。
“非强迫的,你们也可以啥也不填,视为弃权,但你们要想清楚了。这个布棚看到了吗?家里没有印泥的,一会可以拿着卡片进去里面摁上,再交给我们。”
“现在是巳时,午时二刻我们会在这里回收硬壳纸卡片。同时这段时间我们的士兵会在村里巡逻。没问题的话,就先回去吧。”
有些村民陆续回家了,但坝上还是聚集了不少村民,这事实在太稀奇了,他们恨不得凑完整场热闹。
宁长歌可不管他们,他们的人在收拾,准备赶往下一个村子。
临行之际,宁长歌对周镜说,“你们俩留在银树村没问题吧?”
周镜:“放心吧,这不还有张小队和他的队员们在嘛。”
“那行。有事就让人去隔壁村找我。”宁长歌也不是那种叽叽歪歪的人。
这时一个银树村的小子好奇地问,“宁大人,你们这是要去隔壁刘家村吗?”
“是的。”
“我给你们带路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麻烦你了小兄弟。”
“不麻烦不麻烦。”
宁长歌等人走后,周镜肚子疼,便和同窗交待了一声,去找地方解决了。
他敲开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位老大娘。
他礼貌地问道,“大娘,我想方便一下,可以借用一下贵宝地吗?”
“可以,可以的。”张大娘认出他是和发卡片的大人一起的。
她心说,借茅厕就借茅厕,还说什么贵宝地,读书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
周镜解了手之后,正系着裤腰带呢,就听到茅厕边上有脚步声传来,他以为是路过的,没想到脚步声就停住了,然后说话声就响了起来。
先是一道年老的男声,“阿远,你别冲动。”
接着是一道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二伯,无论如何,这次我都会摁在张永后面的叉叉上。”
最后是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阿远,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扳倒张大人了吧?”
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倔强地说道,“我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怎么样,但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应该去试试。”
“你真是异想天开,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做法被严中磊知道了,你不止会害了你们家,你还会连累我们的!”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