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丛文走后没多久,谢湛也起身离开了,这个时间点不长不短,不会引人遐想。
不料他出去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了,“你是谢湛?”
顾怀笙叫住了谢湛。
谢湛脚步一顿,这次见面的地点定在天香楼是朱丛文决定的,他想,能被他轻易算计的人,果然不能相信他们办事时能缜密周全到哪去。
“顾少主,在下正是谢湛。”谢湛不卑不亢地道。
顾怀笙目光炯炯,“你来这里见朋友?”
谢湛微笑,整个人显得特别松弛随意,态度坦荡,“有一点小事,不过已经办好了,顾少主和朋友在此相聚?”
顾怀笙嗯了一声。
“那就不打扰顾少主雅兴了,告辞。”
顾怀笙颔首,目送他离去。
其心腹上前低声询问,“少主,要不要查一查?”
“嗯。”顾怀笙刚看到朱丛文从这里离开,没多久谢湛就出来了,他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查一查吧,只是天香楼的保密性还是很不错的,不一定能查到什么。
朱丛文刚踏入嵇氏钱庄,钱庄的管事立即上前相迎,“朱少,真是贵客登门哪,来来,请进。”
管事将人迎进来后,又亲自给他奉了茶,才问道,“不知今日朱少登门有何贵干啊?”
朱丛文道,“我这事,你处理不了,让你们嵇大少出来。”
“这——”管事迟疑,今天他们嵇大少不在,倒是老主人在钱庄。
“嗯?还不赶紧去请人?”
“朱少,能否稍微透露一二,我也好和上头的人请示。”
“你就告诉嵇大少,这是一笔大买卖就行了。”
这时,嵇无银就在钱庄二楼。
他也是刚回到南地不久。
回程虽然走的是陆路,但他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花了好几天功夫。
一来,南地因为水灾形势不稳,他必须回来坐镇才放心。
二来是临行前,吕颂梨提醒他小心谢湛。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吕颂梨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他还是相信她的判断的。就冲着这一点,他也得努力赶回来啊。
这样的形势,强敌环伺,万一被人偷了家,他哭都没地方哭。
他昨天刚回到,今天就收到老不死那边让人走水路送来的信,里面详细写了他们对接下来南地世家会乱起来的预测。
嵇无银知道,这样的预测,对辽东郡那边的势力而言,已经算得上是核心机密了。
老友把它拿出来与他分享,不仅是老友的心意,这事肯定也是得到了吕颂梨的首肯的。
思及此,嵇无银心里慰贴得很。他做为南地首屈一指的富人,自然清楚这封信的价值。商机都是先下手的先赚钱,有时候先人一步,结果大为不同。
这封信不仅能让他规避掉不必要的风险,还能提前布局。他们真的是很有心了。
只是嵇无银挺疑惑的,为什么他在辽东郡的时候,吕颂梨没和他提过南地会乱这一点。
吕颂梨为什么断定谢湛会出手,主要是因为她一直在关注着南地的局势。
嵇无银在辽东郡的时候,她还没那么确定,直到他离开了七八天,朝廷依旧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赈灾方案。她才确定,朝廷目前没有能力迅速地收拾南地水灾的残局。
新帝登基时,国库就已经捉襟见肘了。新帝靠着抄了秦谢赵等好几家续了一波血。
吕颂梨大概估算了一下,这几家抄出来的现银及产业,总价值应该在一千万两左右,其中谢氏一族占了大头。
这一千万两,好像很多,但开春后,朝廷花钱的地方也多。一千万也不经花啊。
这时,管事上来二楼,将朱丛文的事一说,嵇无银心中就是一动。于是,他决定下楼听一听朱丛文怎么说。
朱丛文看到下来的不是嵇大少,而是嵇无银时,大感意外。
但作为晚辈,他是连忙起身的,“嵇世叔,怎么是您在钱庄?嵇大少呢?”
“他有事忙,我一把老骨头了,人也比较闲,就来钱庄转转了。”嵇无银坐后后也示意他坐下,“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事啊?有事你就直说。”
“那嵇世叔,小侄就直说了。小侄想从嵇氏钱庄拆借二十万两银子。”
“数目这么大啊?”
对嵇氏钱庄而言,除了六大世家家主亲至,个人想拆借二十万两,几乎不可能。
而且,个人拆借有潜在的规定的,像朱丛文这种六大世家里得宠的儿子,嵇氏钱庄给定的额度是两万两,这个数目以内,他们人来,画押后,随时能提走。
反正这些人背后家族都在南地,跑得和尚跑不了庙。
再者,为了孩子借的两万两,他们这些家主不至于赖账,因为六大世家丢不起那个脸。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