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根,她这算什么,一锭墨,一个瓷器,就把她换走了?
她不是奴籍,是良籍,谢怀则不能卖她,而且,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她姐姐死了,他便把她像个物件似的送了人,姐姐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她的。
卫好浑身都在哆嗦,按住案子,就想起身。
而公孙公子挥了挥手,不知从哪里出现几个婆子,捂着她的嘴反剪她的手臂,就把她拖了下去。
“此女规矩不行,世子,我调教调教她,你没意见吧?”
“随你,都是你的人了。”
公孙公子搂着娇娘出了内阁,也出去了。
梁承慎已经在暴怒的边缘,这是整的哪一出,他是最不喜欢强迫女人的,更何况那姑娘,还与卫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谢怀则喝了几口酒,便说出去吹吹风,几个还在喝酒的公子都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笑容。
男人们聚会,还是喝花酒,自然不可避免,言语逐渐低俗,哪怕是这些读圣贤书的公子们,也是如此。
见谢怀则和公孙公子迟迟不回,甚至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谢世子跟公孙一起去教导那生嫩姑娘了。
“谢世子当真有如此癖好,那乐子可就大了。”
“那女子不显山不露水的,生的也是寻常,怎么公孙这家伙竟生了兴趣?”
“你们不觉得,那女子看上去有些像那个乡君?”
“世子的贵妾?他藏的严实,我们哪里瞧见过。”
“嘿嘿,在骊山行宫的时候,我瞧见过那女子,虽说生的只是清秀可人,也时常低着头,可那肌肤白的,简直像是上好的嫩豆腐,真是吐口香风,宛如新雪。”
咚的一声,梁承慎搁下手中的酒杯,拧着眉头:“我说你们,这人都死了,还在背后编排,有意思吗?谢怀则可没看上去那么大方,小心他听见了。”
几个公子讪笑,王公子摇晃手里的折扇:“这不是少见谢世子的八卦,就说得多了些,小侯爷,你往日可不是这样的,平时就你说的最欢,今儿怎么维护起谢世子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心烦,我出去转转。”
几个公子面面相觑,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梁承慎并不是没有目的,挥退几个红袖招揽客的私伎,七拐八拐就见到了谢怀则,他靠在栏杆上,还在喝着酒,一点都没有醉意。
“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谢怀则看向他,眼眸幽深古井无波,却并没说话。
梁承慎忍不住:“你谢怀则虽然小心眼,可你不是个畜生人渣,你带着那姑娘来这里,还把她送给了公孙霭,你有什么企图,她不是你家里豢养的歌伎吧,你们谢家从来不干这种事!还有要是我没看错,她不是你的亲戚?那位乡君的妹妹?”
顶着谢怀则冷然的目光,他到底没敢直接喊出卫婵的大名。
“你见过婵儿。”谢怀则十分笃定。
梁承慎对上那双仿佛能看到自己灵魂的眼睛,有点发慌,强自镇定:“你那么宠爱那个女人,早就传出来了,你以为把她金屋藏娇,别人就不好奇,骊山的时候,多少人都见过她了。”
“小侯爷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一个酷似她的女人罢了,也能轮得到小侯爷气势汹汹找本世子兴师问罪?”
梁承受慎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是真有点怕谢怀则,这厮特别喜欢出阴招。
“我只是提醒你,她虽然死了,到底还有皇家封号,若是此女与她沾亲带故,你最好别这么做,你这么磋磨她,小心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糟糕了。”
谢怀则轻嗤:“小侯爷还关心本世子的名声?”
梁承慎语塞,此人真是油盐不进。
“这话我只说一遍,谢怀则,我虽然不喜欢你,可也认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是男人哪有强迫女人的,更何况,她还是你曾经女人的妹妹,你这么做,对不起她。”
这个她,绝不是被当礼物送出去的卫好,而是卫婵。
他是为了卫婵。
梁承慎跟他有仇,对他看不过眼,大概是从小就结下的,梁家侯爷一直嫌弃自己儿子没有他又出息,长年累月,此人就把他当做对手,巴不得他倒霉,怎么可能好心提醒他。
“诶,小侯爷,你怎么也出来了?”公孙公子走了过来。
梁承慎打量他,见他衣冠整齐,也并没有面色红润满面春风,稍微松了一口气。
公孙公子对谢怀则笑道:“你真是好狠的心,做戏都做的这么足,那小丫头可吓坏了。”
“还不够。”谢怀则摇摇头。
“放心,那几个嬷嬷在屋里呢,把她捆住了,光说话就能吓坏她,想来这一回过后,她定然就长记性,知道做妾是不好做的,只是我可是当了一回实打实的大坏蛋。”
“欠你一回。”谢怀则说话实在言简意赅。
公孙公子无奈:“我们是什么关系,这点小忙也要让你还不成?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你是大费周章。”
谢怀则看了看外头月亮,算了算时辰:“差不多了,我进去跟她说几句话。”
等谢怀则走后,梁承慎还没反应过来:“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