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过外头的绣娘,还请夫人和大小姐不要嫌弃。”
绸缎本就可以直接抵押当金银用,更何况是这么名贵的霞影绸。
海夫人将那绸子拿出来,捧着一角在手里爱不释手,摸着上头细密的针脚,居然还是双面绣!
“这么好的针线,便是整个云城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绣娘。”
此刻海夫人眼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道谢:“卫夫人,你真是有心了。”
“我姐姐的手艺,在京城的时候,好些县主乡君也夸赞过,原本我姐姐也有仆婢侍奉,哪里真的用自己做针线,况且现在怀着身子,一针一线都耗费心神又伤眼睛,可真是费了一把子力气。”红砚状似无意。
卫婵责备似的瞥了她一眼,歉意道:“小妹被我宠爱惯了,一向嘴快,您别放在心上。”
海夫人得了好东西,况且红砚这些话透露的信息不少,海夫人如何会责备:“小孩子都是这样,我这女儿不也被我宠惯了,夫人在这,她就摆弄那些胭脂水粉,玉儿,还不谢过卫夫人。”
海家大小姐也瞧见那霞影纱,心爱的不得了,然而到底没当着客人的面,从自己娘亲手里夺来看看,只能按捺着,而那些胭脂水粉,做的格外精致,与寻常胭脂铺子的不同,也算抑制她暂时的心痒。
海玉儿想要过来福身道谢,卫婵急忙起身:“当不得小姐这样的大礼,您喜欢,妾身就不算白送。”
海夫人抿了一口茶:“卫夫人在京城,竟认识县主乡君的宗室?”
卫婵叹道:“先夫家在京城也是做绸缎胭脂生意的,与宗室倒也打过交道,不过京城那种地方,您也知道,宗室女何其多,其实也就是挂个名头罢了,哪里比得上您和大人在云城的声望。”
“这倒是,宗室女子就是听着尊贵,自陛下削藩后,宗室没了封地,的确不如从前风光,这霞影纱金贵,一匹就得几十两,你还亲自绣了这么好的花样,卫夫人是个妙人。”
“照妾身说,海大人为一方父母,虽为官清廉,可说到底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事,受百姓供养也是理所应当,若妾先夫还在,别说这么一块,就是一匹霞影纱也拿得出来给小姐添妆,只可惜……”
卫婵惆怅的叹了一声。
海夫人道:“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能帮你办的我帮你办就是了。”
先前只看见胭脂水粉时,海夫人不过口头谢几句,说几句客套话,现在却直接开门见山,问她有什么事所求。
然而卫婵却微微一笑:“妾身这回来,是专门给您道谢的,也是想给大小姐增增喜气,您不弃,妾身就已经很感激了,再说没事求您,就不能来孝敬孝敬您吗?”
海夫人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凌空点了点卫婵的头:“卫夫人啊卫夫人,你可真是个妙人,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你这样叫人舒心的人,少有,好,好,你这门朋友,本夫人认了,以后少不得来府里坐坐,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
卫婵笑道:“您不嫌弃妾身烦,妾身还巴不得呢,夫人小姐不如也试试我们家的胭脂水粉,我在铺子里有时倒也替客人化个妆,手艺倒也过得去。”
其实梳发礼妆这些事,卫婵伺候大长公主的时候是做惯了的,一味依靠老实,怎么能在公府那些伶俐丫鬟中脱颖而出呢,大长公主别看已经快六十了,对保养护肤之道深谙其道,就算人老了,入宫或与其他女眷聚会,也是要艳压别人一头。
她的手艺若不出色,也入不了大长公主的眼。
“诶,当真,夫人竟还会给人礼妆?”
卫婵指着自己的脸:“小姐瞧瞧,我今日这妆容可好看?”
海家小姐其实已经暗暗瞧了她好几次了,觉得她肌肤吹弹可破,好似没用粉却十分白净,面如皎月,额心缀了一只朴素的米珠花钿,虽然不大却显得十分素雅。
海家小姐赞道:“我老早就想问,只怕唐突了夫人,又怕母亲责备我,不问正事。”
她不好意思看向海夫人。
海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卫夫人来者是客,又有了身子,你一直闹她,像什么样子。”
卫婵却笑眯眯,很好脾气的模样:“她们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呢,女孩儿在家做姑娘,自然千娇万宠的,到了婆家就得变成大人,还能有多少任性撒娇的时候。”
海大小姐有些茫然,海夫人却难免有些惆怅:“是啊,在家里时有爹娘宠着,是怎么娇惯都娇惯不够的,可到了婆家,便是亲爹娘也鞭长莫及。”
“夫人给备足嫁妆,又有海大人做倚靠,难不成还有人敢欺负大小姐不成,我们女子,到底还是要手里有钱,握着银子,在夫家也有底气呢。”
海夫人颔首:“说的很是。”
然而眉眼中的愁绪却并未减少多少,卫婵察觉到了,却完全没打算说出来,也没再说些安慰的话,反而是兴致勃勃,耐心地给海家大小姐介绍那些胭脂水粉如何用。
“小姐年轻,可以做些明艳妆容,比如桃花妆、寿阳梅花妆容、霞痕妆,这人参水,便是不上妆时,日常也涂一些,对肌肤特别好。”
妆容画完,海家大小姐几乎要把卫婵当成闺中知己看待了,等卫婵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