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叶晓晨也并不放在心上,他指着前面不远处一间看着像是仓库的房屋问道:
“就是前面那个?”
“嗯,不过一般都会上锁,钥匙在社长的手里。”郝仁回答道。
两人一同走到仓库门前,门上果然挂着一把铁锁。
淡淡的血腥味从房间内溢出来,郝仁刚准备开口说话,便听见叶晓晨说道:
“里面有人。”
郝仁看看窗子,里面并没有开着灯,转头疑惑地看着叶晓晨。
“有呼吸声。”叶晓晨言简意赅,他走上前,用身子遮挡住郝仁的视线,然后伸手握住铁锁,用力向下一拉,铁锁发出断裂的声音。
“没锁上。”叶晓晨说完,把坏掉的锁从门上拿下来,扔到了地上,随后推开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哪怕借助着月光与校园内的路灯也仅仅只能看清门口的一张椅子和一堆放好的木板,轻微的呼吸声从房间中的黑暗深处传来,仿佛一道呢喃细语在两人耳边响起,蛊惑着他们继续向前。
郝仁明显也听见了这呼吸声,他朝着屋内走去,嘴里嘟囔着:
“是你吗社长?你怎么不开灯啊?”
叶晓晨跟在他的身后进入房间,只见郝仁伸手朝墙上摸了一下,头顶的照明灯便亮了起来,将没有多大的储物室整个显现出来。
郝仁突然停在原地,双眼如同停滞般看向房间内,嘴巴也像不受控制一样微微张开。
房间中央悬挂着一具赤红色的,尚有轻微呼吸起伏的赤裸躯体。
“社…社长?”郝仁颤颤巍巍的问道。
听到这声音,那躯体突然有了反应,它慢慢抬起头,两颗眼珠在没有面部皮肤的掩护下额外突出,血丝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眼白的各个角落,如果不仔细分辨,很难相信这居然真的是一对人的眼睛。
“郝…仁…”
对方的声音宛如从深渊地狱中传出,比世上任何一种生物的惨叫还要绝望,光是短短两个字,就让郝仁感到阴风阵阵,浑身汗毛倒立,鸡皮疙瘩从脚一直长到头顶。
“先叫救护车,再报警。”叶晓晨将郝仁推出房间,如果再让他这么看下去,估计今晚救护车就得拉走两个人。
叶晓晨准备解开绳索放对方下来,可刚走到面前,便听见对方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
“女…女人”
这似乎是她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未死去的原因。说完这个词,叶晓晨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生命力急速衰退,可以说已经与死人无异。
尸体的头已经低了下去,可没有脸部皮肤遮挡的眼珠正对着被剥了皮,裸露的身体。
叶晓晨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衣物作为眼罩系在了尸体的脑袋上。
“所以我讨厌牵连无辜。”叶晓晨说完,转身走出了储物室。
门外的郝仁还在拨打着急救电话,双手不听使唤的抖动,让他根本没办法成功拨号。
“我来吧。”叶晓晨拍了拍他的肩,掏出手机直接报警。
跟接线员简单明了的阐述过现场情况和案发地点后,叶晓晨挂断了电话,看向坐在地上的郝仁。
“我要回去了,不然被当成可疑人物带去审问会很麻烦的,你呢?”
“她死了吗?”郝仁似乎是在提问,又好像只是在呓语,不求回答。
叶晓晨没有说话,生死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分别的形式,只不过是比较糟糕的分别。
“她不是坏人。”郝仁伸出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依旧不能接受刚才所见到的一切。
叶晓晨看着他几乎攒成一团的身躯,忽然想起他说过的那盆鸡血。
那或许不是鸡血,把它端给郝仁的人,也不是他所认识的社长。
剥皮魔。
两人就这样在寒风中等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直到警铃声回荡在耳畔,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郝仁才清醒过来,可当他抬起头却发现叶晓晨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