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还没说完,阿方索部长就已经被姐姐击飞了,然后就是一套连招,轻拳接重拳接重脚接百裂脚……”
李锡尼倒吸一口冷气:“阿方索部长还好吗?”
诺伦回答道:“还好提前叫了救护车,人已经在医院了。”
啧,刚特么出院,结果蹦跶没几个小时又进去了。
真可怜。
李锡尼为那位勇士默哀了几分钟,与此同时有点好奇姐姐现在的心情了。
也不知道这女人每天脑子里都在琢磨着什么。
什么叫便宜自己算了?
“姐姐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诺伦认真问道:“少爷你听懂了么?”
李锡尼摸着下巴,摇了摇头。
总感觉,这种事得去问白毛。
“好了,我有事先走了。”
诺伦起身,认真盯着少年的眼睛,说道:“去把牛奶喝了,然后去睡一会,你已经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需要放松一下精神。”
她的语气很轻,但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威严。
这是来自小老婆的威压。
“知道啦。”
李锡尼喝掉那杯热牛奶,躺在了床上,随口问道:“你去哪?”
诺伦淡淡说道:“不告诉你。”
说完,她转身离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很多年前,有一个少年。
少年有一个喜欢的女孩。
有一天,他喜欢的女孩被人屠了满门,变成了孤儿。
少年在那个燃烧的冬夜里发誓,终有一天要找到杀害她家人的凶手,然后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的报复回来,至死方休。于是那个女孩跟着他走了。
没想到,多年以后少年真的做到了。
“笨蛋。”
她轻声说道:“当然是去买高跟鞋了。”
诺伦的手里还攥着一张图纸,那是他从少爷的日记本里偷来的。
图纸的标注,是用汉语标注的四个字。
橡胶气球。
·
·
房间里,李锡尼闭着眼睛,吐出胸臆间的一口浊气,放平了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
有小时候,在瓦勒里乌斯家族,被父母宠溺的抱着。
有族老告诉他,他是瓦勒里乌斯一族的希望和未来。
也有父亲教导他格斗和剑术。
还有母亲给煮的咖啡。
有姐姐带着他漫山遍野的奔跑。
他的怀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妹妹。
虚假的美好,最后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
破旧的出租屋里,诺伦像是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冻得瑟瑟发抖。
还有寒风里的烤红薯,两个小家伙哈着热气,分着吃。
也有诺伦发烧的时候,他手忙脚乱,慌张不已。
那些年的跌摸滚打,经历过不知道多少的苦难和挫折。
最后是诺伦过生日时,那个寒碜的小蛋糕,以及三根燃烧的蜡烛。
“希望少爷永远健康快乐。”
“不想跟少爷分开,想跟少爷永远在一起。”
“少爷最好了,最喜欢少爷了。”
一幕幕画面被火焰燃烧,湮灭于虚无。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李锡尼深呼吸,一滴眼泪从少年的眼角滑落,悄无声息。
那么多年了。
他终于做到了。
他完成了对心爱的女孩的承诺。
也终于摆脱了家族的阴影,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和野心。
他不是废物。
从来都不是。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落魄的,被家族放弃的贵族少年。
而是那个神秘莫测的,不可一世的,神怒之枭。
“还没完呢,这一切都没完。伯恩还没死,那个神秘失踪的第一始祖还没有找到,必须要查清楚这背后所有的脉络,才能安心。”
李锡尼沉默了片刻,再次睁开了眼睛:“李锡尼,还不能休息啊……”
他坐起身,伸手探进了灰雾之中。
一个被铁锁封印的铁盒落在了手里。
只是一瞬间,四分五裂的光芒从盒子里渗透出来。
伴随着歇斯底里的,绝望疯狂的嘶吼声,铁盒也在微微颤动。
不愧是被污染过后的,光明女神的羽毛。
这股力量,的确邪门。
“这就是害得诺伦家破人亡的东西么?”
李锡尼轻声呢喃:“嗯,让百目酱帮忙占卜一下它的来历。”
能在半神之战里使用的东西,它的位格一定高到难以想象。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灰雾里响起了无数的呢喃声,仿佛在召唤着他。
铁盒光芒大作,吞没了少年。
李锡尼被扑面而来的光明所笼罩,眼瞳逐渐失焦,迷离。
然后沉沉睡去。
·
·
灰雾之上的世界。
李锡尼坐在王座上,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毫无知觉。
轰!
雾气沸腾起来,四位邪神的虚影,逐渐凝聚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