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恩接到报告,仔细看完,有些不解地问林奇:“审问乞丐的时候,你动用大刑了没有?”
林奇脸色一暗,提心吊胆地回答:“动了大刑。”
徐天恩问:“用了刑才招供,是他们屈打成招,还是事实如此?”
林奇说:“属下用官职担保,此事千真万确。”
“大人请想,乞丐们身无分文,才不得不沿街乞讨。而属下遇到的乞丐,只二三百人,就凑出五万两银子。”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什么?”徐天恩反问。
林奇说:“说明他有钱,但钱的来路不正当。根据漕帮最近被人挑,财产被人劫的情况分析,定是他们下的毒手。”
“漕帮和盐帮是杭州城最大的帮派,丐帮的实力仅次于他们。”
“他们朝漕帮打一闷棍,嫁祸给盐帮,让漕帮与盐帮打起来。大家就把真正作案的人忘掉,从而便宜了他们。”
“而他们有了钱,则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无恶不做。”
“这样的人就是社会毒瘤,就算不是他们挑了漕帮,也不能再留他们,必须铲除他们,为百姓们除害。”
徐天恩沉思一会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丐帮历史上没起过好作用,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恶贯满营。
就让他约上杭州知府,漕帮帮主和盐帮帮主,明天上午一起到天天酒棚见面,商谈这次帮派火拼的真正原因。
第二天上午,漕帮帮主史换军先赶到,接着,盐帮帮主齐整后到。二人见了面,都是冷脸孔,不问好,也不搭腔说话。
彼此都坐在远远的,把对方当作空气。
稍晚一会儿,杭州知府与千户林奇到了,招呼二人入座,劝二人目光放长远些,不要因过去的事情再闹别扭。
二人还是不给面子,互有言语的冲突,挖苦对方。
不过二人却发现,知府坐在次席,林奇也坐在次席,主位却空缺着。什么样的人,比知府还要重要?能坐这个主位?
在他们二人猜测之时,徐天恩压轴出场。
徐天恩是二品大员,与尚书同级,地位却更高些,专办皇差,只听皇上的命令,连丞相也调不动他。
杭州知府任青格只是五品官员,地位比徐天恩低了不只一个档次,而且徐天恩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端了他的老窝。
他不敢坐主位,把席位让给徐天恩。
徐天恩客气几句,就不再客气,直接坐在最北面的主位。
史帮主和齐帮主第一次见到徐天恩,不认识他,从他身上的穿着来猜测,似乎也是一名锦衣卫。
此人神态端庄,气场强大,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震慑心魄的威压。
绝对是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威严。
就是陪在他身边的千户和知府也陪着小心,陪着笑,看来此人来路不小。
千户林奇说:“几天前,我曾经告诉你们,十天之内,锦衣卫一定查出来谁是幕后黑手。”
“万幸的是,第七天,我们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从京城赶到杭州城,亲自指点我如何侦查,我才逮到了真正的作恶之人。”
“挑了漕帮,烧了漕帮,抢了漕帮的人,确确实实不是盐帮的齐帮主,而是丐帮的洪六安。”
“现在他们招了供,画了押,证词在此,请两位帮主仔细看看。”
说完,将两份供词,递给史换军和齐整。
二人听到幕后黑手查出来了,俱是先惊后喜,迫不及待地打开供词,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以后,史换军猛击桌面,气得破口大骂:“这帮阴沟里的臭虫,竟然抢我们漕帮,真是胆大包天!”
盐帮齐帮主看完以后,把供词放在桌上,却一句话也不说。
他还能说什么呢?锦衣卫查清案子,证实了史换军误会了盐帮。盐帮被人冤枉了,给丐帮背了黑锅。
是真正的受害人。
林奇说:“我不知道丐帮从你们漕帮抢走了多少银子,到目前为止,我只从他们身上搜出来十五万两硬货和软货。”
硬货指的是金银珠宝,软货指的是银票。
“按之前的约定,这些钱,还是你们漕帮的。”
“不过,你们漕帮从盐帮抢走的钱,也要一分不少地还给齐帮主。”
“史帮主,你是怎么看的?”
史换军的脸上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像变色龙似的,一会儿变了好几种颜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他误会了盐帮,施了一个鸿门宴之计,派人挑了盐帮,抢了盐田帮的钱,还杀了盐帮的人。
现在证实,挑他们漕帮的人不是盐帮,而是丐帮。
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这不仅仅是还钱的问题了,钱可以慢慢还,死掉的一百余名盐帮门徒,还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