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怀诗堪堪睡去天已经露出鱼肚白,素月还没来得及叫她,就听见外面叶秋柔婢女的声音。
“袁夫人,去用早饭吧。”
声音冷冷的,还没等叶怀诗应答,那人就转头走了。
刚到正厅,叶家人就都坐得端端正正。叶怀诗袁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清楚,昨日又因为玉郎的事情,叶怀诗实在已经筋疲力尽。
她还没有坐下,就听见叶侯爷审问的声音,从前她作为义女被批评的时候的记忆一下子冲进她的脑海。
“叶怀诗!你给我跪下!”
素月还在旁边,叶侯爷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更不用想从前叶怀诗自己一个人在叶府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
叶怀诗刚刚过来,神情还有一些恍惚,听见叶侯爷的声音不自觉就腿打战。
想到从前,叶侯爷自从把叶怀诗当成自己的义女之后,就请了宫里的教养嬷嬷来教叶怀诗。
她每一日课业都繁重,半年没有再出过府,一点小事就会被嬷嬷和叶侯爷责打。
但是在叶怀诗心里,她一直觉得叶侯爷和嬷嬷是真心为了她好,她每次都是任其打骂,从不还手,默默地把事情做到最好。
旁的闺秀一辈子才学会的规矩,叶怀诗半年就已经学得滴水不漏。
身上的伤痕也被玉肌膏消去了。只是真正的痛苦,自然是不得为外人道的。
“叶侯爷,您怕是忘了现在站在您面前的人是谁了吧?这可是我袁府的夫人,现在您就这么责骂吗?”
素月气得不轻,这不仅仅是叶怀诗一个人的事情,她大可以拿着相府的威压。
可是不知怎么,昨日叶侯爷还很吃这一套,到了今天反而更加生气:
“我自然知道她是相府的夫人,她做了相府的夫人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况且我今日罚她,为着就是相府!
“你说,昨日诉归你是不是偷溜出去了?你想丢哪里的人?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那半年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叶侯爷脸色很不好,冷漠到嫌恶地看着叶怀诗。
素月自是知道这一切:
“可是昨日夫人去外面不是叶家默许的吗?若是不许,门口人为什么不拦呢?你若是讲礼仪,昨日叶府的礼仪在京城都要贻笑大方了吧!”
素月自然是知道说什么最能戳到叶侯爷的心窝的。昨日回门的时候,叶家一个人都不敢出来,就是路过茶馆都能听见旁人所说的话。
只是看见袁志没有来,他们才敢猖狂的。
“你一个丫鬟懂什么?我自是为了相府好!她昨日这么出门,不是丢了相府的脸吗?哪有后宅妇人这样出去的!”
素月在这里自知理亏,但是也知道昨日是太子把叶怀诗送来的,这是她的免死金牌:
“叶侯爷怕是多虑了,昨日夫人是太子送回来的,为着就是丞相的事情,您自是不必担忧!”
叶怀诗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素月看着她难受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站在她面前。
叶侯爷冷笑一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自是做什么都对的,可是我叶府教养出来的女儿,同外男接触,还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门,饶是出嫁了,今日我也有权利教训她!”
说着叶侯爷就叫着身旁的下人把叶怀诗拖了去。
今日饭都没有吃嘴里,她冷笑一声,倒是丝毫没有挣扎。
挣扎是没有用的,她早知道了。这个世界,旁人哪个看她不是无限风光,有叶府这样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当娘家,又在相府做正妻。
唯独叶怀诗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两个地方对她来说都是龙潭虎穴。
她从来没有靠山,自然是不用挣扎的。
本来她还想着能讨好一下袁志,就算是忍着恶心,叶家那些人她早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可是玉郎,他让她什么都不敢期待了。
素月拗不过叶侯爷,叶怀诗直接跪在了叶家的祠堂里。素月则是被丢进来的。
“夫人,我总算是知道了您为什么做了那么久的粗使丫鬟,为什么做夫人还这样好。
“从前我以为相府不是人待的,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叶府更不是什么好地方。”
素月就跪在叶怀诗旁边,不满地嘟囔着,揉着刚刚撞到的手肘。
“今日是我跪,你怎么也跪了。”
叶怀诗看到素月故意逗自己的鬼脸不由得笑了一下。
“哪里有主子跪在地上,奴婢在一旁站着的。”
“在叶府,我算哪门子的主子呢。”
不过从前叶怀诗是真的敬重叶府,所以她是不会不听叶侯爷的话,旁边自然也没有旁人看着。
今日叶怀诗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自然是不愿的。
“素月,你去看看那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