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怜爱的看着李承宗。
“快起来吧,身子好些了没,你这一病,朕也是心中焦急。”
此时一旁的裴寂因为刚刚跳舞,呼吸急促,隐隐有些汗珠挂在额头。但还是朝着李承宗躬身一礼说道:
“臣参见太原郡王。”
李承宗侧身没有受礼,接着开口回道:
“裴爷爷你多礼了,我是小辈,可不敢受此大礼。”
李渊看着李承宗心中很是满意,小小年纪就知道礼贤下士。
“玄真都是自家人,现在又不是朝会,哪来这么多规矩。”
眼神扫过徐忠顺,点了点头。后者连忙示意宫人送上糕点茶水,而后默默回到李渊身旁。
“宗儿,你说说我和你裴爷爷今天新编这舞曲怎么样。”
李承宗思索片刻,站起来躬身行礼说道:
“皇爷爷的曲声起先舒缓悠扬,接着如风急雨骤,最后轻柔绵长,回味间好似一幅画卷,那画面就像是一队队旌旗招展的大唐将士,带着皇爷爷的意志,征战沙场,剿灭四方敌寇,最终凯旋而归,预示着我大唐很快将一统天下。”
李渊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眼前这个六岁的孩童,不过一想是自己的嫡长孙,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坐于下首的裴寂开口:
“玄真,我的孙儿可还行?”
裴寂还没回过神来,他同样的不可置信,要知道这个皇长孙之前也是见过多次,印象中有些胆小怯懦,自小身体不是太好,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可今日没有了以往的病态,反而小小年纪,气宇轩昂。对待自己也是礼贤下士,刚刚一番话竟然合乎曲境,这么短的时间,怕是一个成年人也没有如此反应,此子未来可期。
听到李渊问话,也连忙起身朝着李渊一拜说道:
“恭喜陛下,太原郡王才思敏捷,雄心壮志,有此皇储必保我大唐万年基业。”
裴寂话有所指,虽说李承宗现在身份只是一个郡王,但是嫡长孙的身份也预示着今后必将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可郡王和皇太孙始终差了一步。
李渊捋了捋胡须,有些玩味的看着裴寂,思虑一番怅然一笑。招呼李承宗来到身边坐下,对这个长孙也是倍加喜欢。
“宗儿你今天可是不同以往,让爷爷大开眼界,说说平日谁教你的这些,我可要重重赏赐。”
李承宗闻言刚要起身行礼,被李渊阻止,轻轻拍了拍李承宗的肩膀。
李承宗想了想这时候提一提自己那个老爹正是时候,于是满脸堆笑的看着李渊说道:
“启禀皇爷爷,孙儿自幼多病,学堂去的次数很少,不过平日间听了不少父亲和东宫学士的议论,时间久了便知道一些,今日孙儿也是有感而发,主要还是皇爷爷的威名早就名扬四海,天下归心。”
李渊这般人物马屁天天有人拍,可是自己的长孙这么说,却是另一番滋味,老怀欣慰间不由得有些怅然,想一想这一生,前半生荣华富贵,后半生成就帝业权力已是巅峰,这些东西都如过眼云烟。
老了最在意的还是亲情,拿起了李承宗有些瘦弱的小手端详起来。
“宗儿呀,从前爷爷很是担心你这身体,我李家刚刚立国,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你们这些后辈去完成,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爷爷希望咱们李家人都和和睦睦。打天下有你爹和你二叔他们,守天下还要看你啊!”
李承宗微微抬头,前世自己的爷爷在自己出生前就去世了,此刻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就好像真是自己爷爷一般,不自觉的抬起小手在李渊手背上摩挲起来。
可李承宗知道六年之后的玄武门之变,眼前这个在乎自己孩子的老人,将要面对丧子之痛,面对背叛,面对孤独,心中也是有些莫名的酸涩。
眼中有些含泪说道:
“皇爷爷,我们李家今后一定会和和睦睦,齐心协力开创大唐盛世,不负您开创这万世基业。”
李渊看见李承宗真情流露,眼角含泪,抬手轻轻将李承宗眼泪抹去。
“宗儿是个好孩子,爷爷明白。”
微微一叹,是自己太过偏爱二郎了,现如今这太子和秦王愈发争斗,朝堂上下也是选边站队,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可自己知道再这么放任下去,早晚要出事情,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难啊!
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孙子,一个新的念头在李渊脑中出现,何不!如玄真刚才所说,早定了这孩子的皇太孙之位,断了秦王的非分之想,自己再从中调和,给秦王另外的富贵,也避免这骨肉相残。
但细细一想,现如今中原仍未平定,窦建德和王世充两大势力虎视眈眈,其余如刘武周、萧铣、辅公袥等草寇也是反复无常,秦王在军中威望甚高,无人可以取代。一旦得知我立了皇太孙,反而生了嫌隙,还是等天下大定之后再说吧!
裴寂看着爷孙俩的样子,作为李渊的铁杆兄弟,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