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土带着大小血浪随着队伍继续前行。
众人看到,也就是这几日里,才看到了这个本属于孩子的笑声。
走在茫茫荒原上,望着那一人两狼的身影,众人才获得一点儿欣慰。
也就鼓足了勇气,继续朝前奔走。
过魂谷人手不够,王玄策便留了一千多人给苏定方。
等到朝廷派来的援军一到,这一千多人再继续跋涉,追赶王玄策他们。
所以,这一路走来,王玄策并不很是着急加快速度赶路。
去往天竺国,本就是他自告奋勇,通过出使,宣扬大唐国威。
严格来说,对于目前内忧外患的大唐来说,舍近求远,去天竺国相当于可有可无。
眼下的大唐缺少能征善战的将军。
西南有吐蕃,西北有西突厥,东北有百济、新罗和高丽,北侧还时常受到异族借着大唐边防的空隙袭扰边疆。
先皇时期的大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渐渐地陨落。
留下来的也就是李绩、程咬金、尉迟恭,但李绩因为长孙无忌的飞扬跋扈,一直称病告老在家。程咬金作为辅佐重臣,只能守护在长安坐镇。尉迟恭一直迷恋仙丹,除了对长生不老感兴趣外,打仗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他所求之事。
眼下的新秀们,不管是苏定方还是薛仁贵,都只是刚刚起来的小苗牙,成不得气候。
若论他们的谋略和胆识,他们几人加起来都比不了倪土一人。
过魂谷的几战,凭着他的智慧,成就了大唐人的赫赫威名。
若是换做了其他人,估计只有硬拼硬抗,说不定过魂谷此刻悬挂的人头早就换成了大唐将士的了。
虽然狠辣,但足矣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看看沿路上不再风声鹤唳的商贾们,王玄策觉得倪土做得值。
时间在平淡中划得似乎非常快。
到了第四日的午夜。
人们被呜呜咽咽的狼嚎声惊醒。
程政持着火把站在临时营帐的高墙上时,看到距离营帐不远处的倪土正跟血浪坐在突破上,望着那一声又一声的狼嚎的方向。
血浪时而起身,朝着那方向狼嚎几声,时而踱步回到倪土跟前,舔舐着倪土怀里的小血浪,显得极为忐忑焦急。
倪土却一动不动。
狼嚎声叫了大半夜,倪土仍旧一动不动。
太阳刚刚露出头儿来时,程政打开城门,朝着缓坡方向走去。
但走到一半的时候,站住了。
他看到倪土满脸泪痕地将小白狼放在了地上。
随后,倪土搂抱了庞大身躯的血浪。
之后,倪土站起身,朝着大小血浪挥挥手:“走吧!它们才是你们的亲人,它们才是你们的族人!你们该回到它们的身旁去!”
血浪似乎听懂了,带着小血浪屁颠屁颠地朝着晨夜狼群嚎叫的地方而去。
但它们走到半路时,突然停住了,朝着倪土的方向望来。
倪土擦把眼泪,朝他们挥舞手臂,示意它们赶紧走,别再回头了。
血浪最终还是转头,带着小血浪继续朝前奔走。
血浪那大小的白点渐渐消失在荒野上时,倪土的泪水也已经停止。
程政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倪土的肩膀。
倪土吐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大踏步朝着营帐方向而去。
回到营帐,倪土钻进马车里便呼呼大睡起来。
一日的行程,又一日的深夜修整,倪土待在车轿里始终没有出来。
程政几次想进去看看倪土的状态,每次到达旁侧便听到倪土的鼾声。
倪土一人不高兴,整个队伍便也沉寂了不少。
原本后续的日子就这样沉寂而平淡地度过下去,没想到一人的痛哭声彻底改变了这一宁静。
原本正在沉睡的大军,却突然遭遇一人的哀嚎。
火把下的哨兵高声喊喝:“什么人?在此哭诉?惊扰了大军,小心我们放箭!”
倒在地上的人拼尽全力喊道:“我是长安人氏,前往西域经商,不料行至前方数十里地的地方,突遭西突厥人劫掠,人全都被杀了!”
有人持着火把近距离去探查,发现此人浑身是血。
有人禀报了王玄策,王玄策急忙前来,查看一番后便令人打开城门。
有人架着此人来到营帐。
行军疾医急忙前来,给此人诊治病情。
半天功夫,此人才从昏迷中醒来:“救救我!救救我!”
倪土瞧着此人病魔已深,知道是被惊恐的场景吓坏了。
“取一碗鸡血过来!”
倪土持着长箭,将一个咒符放在灯烛上点燃,随后还假装着念念有词,等到火焰快熄灭时,倪土喝一口酒水,一口气喷在火苗上。
“哄!”
那火苗直接窜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上,吓得那人下意识地动弹一下,但接着昏迷过去。
倪土端起一碗鸡血,直接泼在了那人的脸上。
“啊!”
那人闻到了血腥,立马睁开眼大叫起来。
大叫过后,气喘吁吁一番,冷汗直往外流。
“醒了!醒了!”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