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
朝堂上,进行了激烈的争吵。
若是王玄策此刻立在朝堂上一定会感觉十分尴尬。
他是出使天竺国的使者长官,但满朝文武似乎把他给忘了,两方势力全都聚焦倪土这个无名小卒,进行猛烈开火和誓死防御。
长孙无忌终于逮住惩治倪土这家伙的机会了,抨击他以吐蕃普通老百姓三千头颅为景观,泯灭人性,嗜血成性,毁我大唐信誉,导致大唐会被万国诟病。
晨起的阳光出来了,透过大殿门口的宽大窗棂射进来,将长孙无忌喷得四处乱溅射的唾沫星子照得分外清楚。
李治歪着身子托着腮帮子瞧着这精彩的一幕,觉得倪土那句流传甚广的话很有道理。
“换个心态看世界,你会发现不一样的精彩!”
以前老是跟长孙无忌呛呛着,明着又掰不过人家。
人家一瞪眼,群臣便应和起他来。
暗地里生气吧,憋得一肚子怒气,自己除了能憋哑屁,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而今次里,上早朝前,武媚儿念叨了几遍倪土的箴言名句,结果心胸豁然开朗了。这或许就是皇父和皇祖父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样子吧。
这才是九五之尊该有的样子。
李治这才醒悟过来,顿时懊恼自己这几年简直白过了。
打小并非嫡长子,也没受过正统的天子之术,半路捡了一个皇位,竟然只顾着高兴,忘了研修一下天子之术这门必修课了。
想到这里,李治瞧了瞧站在旁侧的李忠,见到他憨头憨脑的样子,便摇了摇头。
长孙无忌长篇大论论述完了,罗列了倪土一千八百种罪名。
他刚退下,其余的文臣便接二连三地汇报风闻奏事,诉说倪土如何欺负异族小娘子,如何调戏良家小娘。
站在一旁的程咬金还时不时地点点头,嘿嘿笑几声。
李治知道倪土在昨晚便派人修书一封送达程咬金的府上,他应该明白倪土的一切,怎么还这般帮腔这些酸腐孺子呢。
“卢国公,你有何话要讲?”
程咬金腆着大肚子往前行走几步,微微施礼,说道:“回陛下,老臣知道倪土开辟了大唐评书剧场,没想到这股风儿竟然刮到了朝堂之上,人人都是说书的好材料!老臣觉得倪土说得对,想吹牛得上税!”
一句话说得,李治呵呵大笑起来。
满朝文武都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李治又询问道:“卢国公,旁人放屁就随他们去吧!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李治这话一说,站在最前面的长孙无忌脸面挂不住了,其余文臣也觉察出这味道很是火辣呛鼻,不由得都心情复杂地深情躁动,四处无神地张望,后悔刚才大放厥词,在陛下心目中留下了恶劣印象。
程咬金扫视一眼周围人的窘态,大嘴一撇,说道:“老臣以为,这一战实乃立威之战。他们吐蕃人不是想鼓动西北边陲的部落造反吗?他们吐蕃人不是想要截断咱们的丝绸贸易之路,发大财吗?平日里都是以匪贼面目出现,让咱们抓不得把柄,今次里,咱们手握禄东赞孙儿的头颅在手,看他吐蕃人有何话要讲!他这番兴师动众,名义是劫掠我大唐行脚商人,实际上对我大唐宣战。老臣以为,不如趁此时机派重兵驻守丝路一带,尤其是扼守过魂岭之险要,那里可是兵家必争之地,谁占据谁就有话语权。若是一旦落入吐蕃或者西突厥手中,将对我大唐一个沉重打击,丝路也只能停摆,相信这一点儿,大伙儿是跟老臣站在一起的。”
李治听闻点了点头。
别看程咬金平日里蛮横不讲理,但讲起大道理来,确实很有水平。
他深知自己执意要派兵过去。
程咬金却以大伙儿的生意为要挟,直接顺水推舟。
是啊,满朝文武,哪一个人后面不是有着一大宗商海版图。单就看看长孙无忌都有些动心了。
大唐西去的丝绸和陶瓷贸易属他做得最大。
程咬金说完,退后几步,退回到原位,目空一切地瞧着前方。
李治知道他在暗示自己对长孙无忌展开攻势了。
“元舅,你有何看法?”
李治明白程咬金示意他趁热打铁,正好把选择权和决定权交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听闻便歪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重臣。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纷纷朝他抛去了期待的目光。
是啊,平时,光折损在丝路上的钱财就是数不胜数,还不包括人员的折损,还有保镖的高额费用。
若是派兵前去,自身不花一分钱,还能享受到朝廷的福利,何乐而不为呢。
长孙无忌瞟眼到程咬金,却见他云淡风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便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暗自发恨:好你个程咬金,你这招够狠!
把众人的矛头全指向老夫了。
若是老夫不答应,还不得成为众矢之的,遭人怨恨吗。
“陛下,老臣以为派兵驻扎为良策,但对吐蕃示威,以及千人头颅景观该撤除,两年前,陛下刚刚册封吐蕃为……”
李治得到了他想要的,至于其他的他自然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