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从刘宝珠这里离开会,首先就去了一趟刘尚书的院子。
原想着告个状,可站在院门边儿,便瞅见了扇着扇子不停手的门房。
大管事看了一会儿,打了个花虎哨儿,便直接离开了。
大夫人有嫡子!大夫人有银子!
大管事又走到二姑娘的院子前看了看,罢了,投名状得在自己还有用的时候写。
刘玉珠跪在凌水寺取香灰里,一直留心婆子的去向。
天助她也!
在婆子又一次跑着去茅厕的时候,刘玉珠躲了起来!
她要找机会跑掉。
婆子揉着肚子回到香堂里时,跪在那里的人不见了。
婆子嘴角抽搐,缓了一会儿后,抬起巴掌照着自己的脸拍了两下。
“二姑娘呀!您这是去哪里了呀!莫不是被歹人害了?”婆子嚎哭出声,冲到了知客僧前面,抓他的胳膊摇晃起来,“我们二姑娘去哪里了?你快帮我找找。”
“这是要老婆子的命呀!得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差事呀!”
吵闹声引来了寺里的僧人,也引了寺里的香客来看热闹。
“你是哪个府上的?你别光顾着哭呀,快把山门关上,走赶快找人呀。”一位夫人见婆子一直扯着知客僧,上前解围。
婆子也不管她,揪着知客僧的胳膊不松手,啪啪的拍着,“你把我们二姑娘还给我,还给我。”
“老婆子不活了呀!”
僧人们忙乱了一阵后,便按照吩咐,各就各位寻人去了。
除了僧人,热心的香客们也跟着一起寻了起来,一直忙到了太阳落山,也没找到人影。
婆子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扔下一句回家报信报官,便扬长而去了。
“可累死我了。”婆子坐上了车,便扯着袖子擦着额头,“可瞧见她了?”
车夫点头,听着婆子那副嚎劈了的嗓子,侧着指了指椅子下面,“我打了壶开水给你,这会儿已放凉了,你喝一口。”
婆子一听有水喝,侧过身拿过茶壶,直接对着壶嘴,灌了起来。
“我眼瞅着她躲去了水井那里,又趁着都去香堂的时候跑了出去了。”
“只要脚程不慢,天黑之前,是能跑进城里的。”车夫盘算着。
“管好自己的嘴。”婆子喝光了整个茶壶,抹了抹下巴和身前的水渍,微微闭了闭眼。
大姑娘都安排好了,后面只需要自己去趟京兆府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就好了,一点儿也不难。
车夫一路飞驰到了府门前,婆子便胡乱弄了下自己的头发,挑了车帘,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府门。
“不好了。”婆子破锣一样的嗓音,划破了整个前院的寂静。
刘宝珠从正屋里迎了出来,便听见婆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二姑娘在清水寺里被歹人掳走了。
刘宝珠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藏不住的笑意,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可仔细找过了?”乔婆子紧张的追问。
“寺里的人,关着大门找了的。”婆子说的也是事实,只是她没说,关山门的时候,她已经哭闹了一会儿了。
“你与她一块儿去京兆府。”刘宝珠看了眼乔婆子。
乔婆子会意,匆匆去了。
刘宝珠看了看天空,也不知道自己那好妹妹能不能在城门关上前回到城里呢。
刚消停了一天的京兆府尹在吃晚饭的时候,被门口的鸣冤鼓喊去了前堂。
听完了整个事件之后,京兆府尹本能的猜测,这不是掳人,这分明是私奔。
哪来儿的劫匪能去清水寺绑人?
还是个官家女眷。
等等……
清水寺,尚书府二小姐……
京兆府尹的头要炸了,让师父将口供记好了之后,便命人连夜赶去了清水寺。
自己刚带着师父去后院找杨佑成,询问此事,是不是他与刘二小姐事先商量好的。
杨佑成听清了原委之后,愣在了那里,这不可能!他没做过掳人的事,他敢没想私奔。
“世子,这事儿刘家告在衙门里了,真要与你有关,只悄悄的将人送回去便好。”师爷劝解道,“要说,娶妻也罢,纳妾也好,都不是大事儿啊。”
师爷语重心长,这镇国公世子是得罪了哪路天神么?
杨佑成大呼冤枉!
京兆府尹见与他说不通,便让师爷抄录了一分诉状,送到镇国公府去。
巧合的一幕发生了,去送信的衙役,在镇国公府看见一个穿着打扮虽然体面,却头发松散的女子。
正被府里婆子搀扶着向院子里走。
衙役信也不信了,直接跑回了府里,半分不敢耽搁。
“你怎么的当时不拦下她?”京兆府尹怒其不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