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那些弟子们再不明白,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一定是手底下那些人带回来的血不对劲!
于是,便有弟子飞快的下去传唤人了。
术法失败,天空拨云见月,一下子便将院中的情景照得更加清楚了。
趴在屋顶上的长孙璃和刑风这个时候也将事情看了个大概,眼中都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惊诧,没想到用了不对的血是会引起这般严重的后果的。
这国师用之前居然没有验证过,也真是够失策的。
不多时,十几名护卫便被领了过来,想来在来的中处,那弟子已经跟他们说过事情的大概了,这会儿看到国师那张阴沉沉的脸,顿时就跪了一地。
“我等办事不利,请国师恕罪。”为首的那名男子说道,“但是,属下等仔细想过了,那刀上的血的确是摄政王妃的,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挨到摄政王的一片衣袍。”
所以,若说血出了问题,除非那个女人不是摄政王妃本人。
想到那个可能,国师一张脸瞬间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他怎么给忘了,这世上还有易容术这种东西!
是他大意了!
“摄政王武功不弱,他怎么能放任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他夫人?”一旦有了怀疑,国师就越想越不对劲。
“属下等也不知,但如今想来,这一切倒像是故意的。”那护卫想了想,随即把头低得更低了,“是属下等大意了,忽略了这一点,请国师责罚。”
国师气得一脚踹在他肩头,怒道:“罚?本座恨不得杀了你!”
这帮白痴,摄政王护短全城皆知,当初摄政王妃离开的那几个月里,他几乎把京都翻了个底朝天,就那股疯狂劲儿,他又怎么能放任别人伤及他心爱之人一根汗毛?
这还放任这些人围攻,这些人居然还没有怀疑,简直愚蠢!
越想,国师就越想杀人。
而那名领头的护卫被他斥得一有羞愧,说道:“是属下大意了,属下愿意以死谢罪,望国师不要牵连其他的护卫。”
说着,他抽出自己腰间的刀便往脖子上一抹。
“大哥!”
众护卫惊呼。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得令人反应不及,等到众人扑上去的时候,为首的那名护卫已经抹了脖子了,众人跪在他周围,眼里满是泪意。
然而,国师脸上却半点涟漪也无,对他来说,无用之人就该去死。
他冷漠的扫了一眼那一地的人,斥道:“嚎什么?都去领五十鞭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不快滚下去!”
众人敢怒不敢言,应了一声后,便下去领罚了。
而另一边,席慕潇也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遭凌乱的现场,整个人还有些懵,但很快,记忆回笼大脑,她一张脸瞬间就白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刚触及脸上的伤口便痛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扶着她的那名弟子默默的退开了两步,根本不敢去看她的脸,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凑上去触她的霉头,生怕被她给迁怒了。
这位郡主的脾气,他们这些人哪能还不清楚?
人前一副端庄得体的样子,人手对着那些身份不如她的人,根本就不拿他们当人看,非打即骂。
他们虽是国师府的弟子,可因为与郡主府关系密切,也没少受这位姑奶奶的刁难。
“本郡主的脸伤了,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请大夫来!”
伤及脸,席慕潇一点都不敢大意,她冲着那些小弟子大喊大叫着,丝毫没想到此刻自己是在别人的府上,而不是她自己的郡主府。
“你喊什么?”国师被席慕潇吵吵得一阵头疼,斥道,“要不是为了你那点破心思,本座能受这么重的伤吗?要发病回你的郡主府去疯,这里是国师府!”
说完,他甩袖就走了。
留下席慕潇兀自坐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跟国师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而且,随着国师的话落下,他那一众的弟子也纷纷跟着他走了,连看都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席慕潇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看这里乱七八糟的场景她也明白这术法是失败了,当即一股怒意涌上心头,这个国师,根本就是没能耐,自己把事情办砸了,还有别迁怒于她,简直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席慕潇便气冲冲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门外的方向奔去。
然而,她在路过池子的时候,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脸,这一看,她吓得整个人都崩溃了。
“啊——”
叫声冲破云宵,院中的树叶都抖了抖。
席慕潇捧着脸,脚步一个不稳,一头就往后栽了下去,她挣扎着在池子里扑腾了半天,最后才发现水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