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珞珩生辰宴这日,阡若正在房内清修,此时外间却传来了一道温婉的女声。
“珞珩求见上尊。”
阡若静默的坐着,不为所动。
未隔多时,外间便又响起那道女声。
“珞珩求见上尊。”
阡若依然未动。
珞珩孜孜不倦的反复说着,似是今日若阡若不见她她便不走了。
但阡若并无搭理她的打算。
她垂着眸子,双手交叠着放于身前,神情恭谨泰然。
如此几番下来,珞珩倒是未失耐性,反倒是她身后的仙娥有些耐不住了。
她上前几步站在珞珩身近,不甘道:“殿下身份尊贵,上尊这般摆着架子,置殿下于何地?依小仙看,莫不如修书······”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珞珩打断:“够了。你还嫌本殿与上尊的关系不够紧张吗?”
这小仙娥乃是天后自母族带来的,见自家殿下如此受辱,如何能忍。
小仙娥愤愤,张嘴便又要说,却发现自己的嘴唇死死的黏在一起,根本出不了声!
鹭嬛向珞珩投去求助的眼神。
珞珩一见,心下了然。
她朝云禅宫内揖手:“珞珩御下不严,冲撞了上尊,请上尊责罚。”
宫内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有一仙侍步履匆忙的来到了珞珩身前。
“殿下,玉露台有人闹事,已经打起来了!”
珞珩蹙眉,神色不虞:“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本殿的寿宴之上闹事?”
仙侍眼神有些闪躲,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云禅宫,而后支支吾吾道:“······是···是上尊的徒弟和······雷阳上神门下的弟子······”
他话音刚落,众人便只见一道紫芒自云禅宫内闪出,霎时便消失在了云间。
————
玉露台。
冥澈鼓着腮帮子,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了怒意。
他用手指着面前一名着深蓝色长衫的男仙,愤愤道:“坏人,我定要让师父好好教训你!”
那男仙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介灵力低微的天仙,还妄想拜上尊为师。人家上尊可从未对外宣称过你是她的徒弟。不过是你恬不知耻,打着上尊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
他甫一话落,周遭看热闹的仙人们便都开始窃窃私语。
“他说的在理,上尊从未对外宣称自己收了徒,许是这小仙君胡诌。”
“对啊,上尊神力高强,身份何等尊贵,又如何会收这样一个低阶的小仙为徒。”
“许是上尊见这小仙肤白俊逸,想······”
“快些住嘴吧你!私下里议论便也罢了,总归上尊极少下三十六天。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妄议上尊,若是叫陛下听见,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那小仙当下便噤了声。
冥澈的脸气得通红。
男仙笑的不怀好意:“我瞧着,许是上尊在三十六天耐不住寂寞,见你细皮嫩肉的,便想带你进云禅宫侍奉。”
听他这般言语,其身后雷阳仙府的大弟子枢冕忙上前几步拉住他的手臂,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够了垣江,适可而止。”他看向冥澈,眼神有些不屑。
“这小子虽是个废物,但上尊也非你可妄议的······”
垣江却是不以为然,甩开同门的手,又继续道:“这上尊啊,总归是个女子,不过是仗着天神传给她的盘古神力,年龄尚轻,又无建树,怎能和雷阳上神相比?”
他话一出口,其余众仙便都变了脸色,看向垣江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愕与叹惋。
冥澈疾声:“你竟敢对我师父不敬!”
话毕,他合掌结印,嘴中念着咒语,一缕极其细微的白色灵力从手上溢出。而后他掌心托着灵力,一掌向那男仙打去。
垣江神情颇为不屑,只甩了甩袖子便打散了冥澈那一击灵力,反而旋身回以一掌。
但冥澈的防御术却根本不足以挡住他这一击,便被生生的打倒在地。
见他如此不堪一击,垣江不免嘲讽:“这么弱还敢上这天宫?莫要给云禅宫丢脸了!”
而后便是一阵似有若无的哄笑。
冥澈躺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脖颈间青筋暴出。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狠辣,丝丝缕缕的血色慢慢的从眼周往瞳孔处蔓延,眉心处也出现了一缕红芒,逐步的形成了一道印记。
就在他的掌心托起一股黑红色烟雾时,那边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垣江的痛呼。
“啊——”
刹那间,冥澈身上的所有异样均在瞬时间消散,一切归于寻常。
他站起身看向垣江,发现后者已经倒在地上,神色痛苦狰狞。
下一刻,天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本尊的徒儿,岂容你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