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十天已过,家中人口激增为十人的叶家非但没有陷入困境,反倒是开始富裕起来。
与叶绩所计算的差不多,四名妇人加两个男人十天一共织布六匹,卖得银钱六两,比叶绩预估的产出多了一些,但是两个人流民的饭量也超出了叶绩的预计,尤其是两个男流民,饭量都超过了叶绩,叶绩不得已又去县城买了大量陈粮和一些便宜的肉。
因为木生家认养的流民实际上也是叶绩在供养,再加上制作水车所需的一些部件也需要进程购买,所以这十天的纯收入实际远低于预估的数值,大概只有二两。
当然水车的建造进度也十分喜人,木生家的流民早已经全部住到窑棚,水车的整体构造已经基本完成,等到加固地基的砖石烧制完成,水车基本就可以安装完成使用。
现在木生又招纳了几个被赶出来的流民,提前去虎山坡上预选的厂址挖地基。
从劳动强度上来看,叶绩与木生招纳的流民劳动强度是最累的,但是吃的也是最好的,一天偶尔可以吃上三餐,而且粥的浓度高,并不像村里其他的流民,只能混一个水饱,两家的流民的工作热情也是远远超过其余村民的流民,毕竟吃饱干活和饿着肚子干活还是不一样的。
两家的流民知道自己的将来有希望,叶家的流民知道自己能成产生多大的价值,叶绩已经告诉家里认养的流民,等到虎山上的厂建好,就会给流民发工资:一天三十文钱。
这让家里的流民欣喜若狂,尤其是四个女流民,一天三十文远远超过自己成为流民时的收入,要知道使用腰机的刘氏一天也就能挣十三文钱。
再加上叶绩愿意自家的孩子学问,虽然他们不知道数学、物理是什么学问,但是能带领叶绩致富,还能供养二十人口的吃住,肯定是大学问。
与叶、木两家的和谐不同,虎山村其余的村民与认养的流民之见矛盾人日益激化。
寻常虎山村的村民根本没有这么多活加需要一个成年人来干,大多数流民处于一个干得少、吃的也少的状态。
甚至一些强势的村民已经将流民赶出自己的家,部分流民重新恢复了流浪的状态,流民与村民再度恢复了敌对的状态。
就在朱大壮将自家认领的一个流民鞭挞致死时,流民与村民之间的矛盾再度陷入顶峰。
当天晚上,一群流民突然聚在一起,与之前相比,流民甚至比被认领之前还要凄惨,一些人不但面黄肌瘦,身上甚至布满鞭痕。
“哥几个,狗日的虎山村的庄户不拿咱当人看,吃三分饱干七分的活,把咱们当驴子使唤十天,现在麦子快收了,就把咱们撵出去!”
“这群狗日的就是想饿死咱们。”
“就是!反正咱们成流民了,县里的狗官也不管咱们,不如咱们就在虎山村放把火,抢了他们狗日的。”
“窑匠,你不是在山上盖了窑棚,咱们哥几个烧了虎山村,就去你们那睡,你们那两个庄户人挺少,没想到这么有钱,能养活你们这么多人,不如先抢他们,反正他们人少。”
这窑匠就是木生找的那几个窑匠,他听说有流民找自己议事,他还想着自己能帮主家多找几个能干的流民,加快加一下主家的计划进度。
没想到这几个找自己商议事的流民,竟然是想然自己里应外合,抢劫主家。
窑匠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和自己说话的流民。
“说话啊窑匠,哑巴了?”
窑匠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一起在木生家干活的流民,发现他们也在用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目光,像是期待、像是怂恿。
窑匠身为第一个跟着木生的流民,被叶绩任命为生产队队长,每天的具体进度都由他来制定,而且叶绩与木生也时常找他商量一些计划的可行性。
不仅如此,叶绩与木生也十分尊重窑匠,而且窑匠生产队队长这个职位,可是目前流民中唯一一个开工钱的职位
可是有很多流民眼馋这个位置的。
身后流民的鼓励与怂恿,恐怕不是期待与自己抢劫木匠与叶绩家,而是期待自己犯错,好取代自己的位置吧!
想到这,窑匠脸色一冷,沉声道:
“老刘头,木匠家与叶绩家对俺们几个有恩,你们想抢劫就抢劫,想放火就放火,但是你要是想抢到俺们主家头上,想把火烧到木、叶两家头上,就得先问问俺手上的粪叉同不同意了!”
话音一落,窑匠身后的流民也是集体冷哼一声,那阵势或许不大,却将老刘头吓得够呛。
老刘头见窑匠不打算帮自己,还这么维护两家,气急败坏道:
“窑匠,你在宁东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还愿意给人家当上狗了呢?”
“老刘头,你在朱大壮家当狗,俺们在木匠家可是当人!
再说一句,你们几个要想对俺们主家动手,先问问俺们几个的粪叉!”
窑匠说罢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