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停下,巨大的惯性让轿子里面的慕沅芷也猛得一晃,头上的珠翠碰到轿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慕沅芷紧紧扶着座椅才没有被摔出车外。
红色的盖头之下,是慕沅芷那冷到极致的脸。
她好不容易才能嫁入南宫府,跟她的南宫哥哥双宿双栖,没想到竟然被太子给挡住去路。
哼,当她慕沅芷是好欺负的?
今日,她便给太子点颜色瞧瞧!
众人皆看着太子,皇家之事他们可不会随意插手,不过看戏倒是个个不会放过。
只见,他们个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了一个细节。
太子当即上前,不顾众人阻拦直接冲上马车。
“殿下,”同行的内侍连忙上前阻拦,“这可是陛下钦定的县君,未来的南宫夫人,再不放行,怕是要误了吉时。”
“随便选的一个日子罢了,这他妈算个什么吉时?”
太子直接一鞭子抽在内侍身上,对着轿子后面的皇宫便是破口大骂,这个地方是他一直想要进去的地方,也是处处压制他的地方。
“慕沅芷这个妖妇想方设法的潜入后宫之中,蒙蔽父皇,还想另嫁入南宫府中,本宫今日便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太子说着,直愣愣的冲上前去,一剑劈开轿帘。
“来人,给本宫将这妖妇带出来。”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内侍连忙带着手下之人上前,可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薄弱,跟太子带来的侍卫们比起来,根本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很快,太子手下的侍卫们便将轿中的新娘子带出来,慕沅芷大怒,可她并没有想到出嫁当日会发生如此状况,身上并没有带毒药。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当场撒些毒粉被人看到,他这个县君岂不是要被冠上毒妇的称号。
如此,慕沅芷只能强忍着,看着四周的权贵官员,当即摆出一副茫然害怕的架势来。
“不知本县君做了何事得罪了太子殿下,非要在今日给本县君难堪?”
端庄娴雅的模样,带着光明磊落的声音,与太子的嚣张跋扈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让在场的权贵官员们站到了慕沅芷这边。
一个家中有女儿在宫中为嫔妃的官员出言说道:“是啊,县君一直默默无闻,从不参与后宫争斗,怎么会是妖妇。”
另一个官员跟着点头,“是啊,听闻县君医术了得,极得陛下看重。”
大家都明白,陛下极喜欢炼丹制药之术,要不然慕沅芷也不会一跃成为县君。
皇权在上,陛下是一定不会有错的。
太子见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一直埋在心底的怨念顿时涌上心头,他可是天之骄子,一国储君,凭什么连慕沅芷这个只会做点丹药的妖妇都不如。
“她根本就不是慕沅芷,本宫今日便给你们看看,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说着,太子直接一把将慕沅芷头上的盖头扯下,动作之大将头上的珠钗也扯下此许,头发散落,看起来狼狈至极。
而太子则不顾慕沅芷的反抗,直接上前,想要将她的面皮扯下,可他连试几次,除了将慕沅芷双鬓间的墨发扯下来不少,还有将慕沅芷的两侧脸颊给扯红了之后,再没有别的收获。
“这,”太子一时间满脸窘迫,要知道这种时候,所有的权贵百官全都盯着看在,他如此大的动作,竟然没能弄出慕沅芷的真实面目,实在可恶。
“你这妖妇,说,到底用了何种手段,没能让本宫扯下这面皮,说,你到底用了何种方式?”
明明当时的婉儿是只要在脸旁边一扯,便能将面皮给扯下来,为什么这个慕沅芷却怎么都扯不下来?
慕沅芷也不是个傻的,当即明白太子此举意欲何为,想必是发现她这段时间的大变化,才以为她是被他人冒名顶替,可笑可悲,竟然连她是重生而来的都不明白,今日一定让他输的彻彻底底。
抬起头看着太子,在众权贵和百官面前装出一副委屈求全又被逼到极致之态,而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特意在太子面前露出挑衅的目光。
“本县君不知殿下为何要如此羞辱本县君,明明,本县君一直都是这幅模样,殿下此举,全县君一定会告知陛下,让陛下还本县君一个公道。”
太子大怒,她慕沅芷算个什么东西,慕府姨娘姜氏跟慕府下人所生之女,竟然还敢爬到他储君的头上来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慕沅芷的脸上,径直将她打倒在地,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也让众权贵和百官噤声。
太子这癫狂之态,真是比陛下横起来还要可怕。
“逆子,”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宫内传来,远处,六驾龙撵之上明黄色的身影正看着宫门口发生的一切,阴冷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在门口。
众权贵和百官见状,连忙跪地行礼。
“参见陛下。”
“父,父皇。”
太子当即腿上一软,本能的跟着跪地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朕看你这副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个‘儿臣’。”
天宁帝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