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远听了这话,手里擦桌子的动作都慢了几分,“听说了,没见过,怎么了?”
周靖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边喝着一边把下午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问他:“你觉得呢?你跟杨哥更熟,觉得正常吗?”
林道远撸着串儿摇了摇头,“不正常!我跟他认识了好几年了,他不是这样的人,你想他能把一个小饭馆经营得风生水起,肯定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那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林道远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点滴,越琢磨越不对劲,凑到周靖跟前说:“我这些日子特别忙,白天得顾我那个家电维修部,晚上隔几天就得去我师祖那里上课,跟杨子联系就没有以前多了。”
然后他也说了些杨老板不对劲的地方,以前一到夏天,他们几个朋友总是约着撸串,今年他虽然忙,也抽功夫组过两次局,可是杨老板一次都没来,总说自己忙。
那个羊肉馆子都给了他小舅舅了,还有什么可忙的呢?一来二去这帮朋友都对他都有点儿意见了,有一天林道远走在胡同里碰上了他爷爷,老爷子逮着他这通发牢骚。
说自己这孙子自从认识了一个姑娘,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天天不着家不说,手里有点儿钱全倒腾出去了,这刚处了几天对象啊?就喊着下个月要结婚了,这家里人谁都没见过那女孩呢!
还不能说他,一说就急,跟个炮筒子似的,末了让林道远看见杨子好好劝劝他,结婚的事儿不着急,先慢慢处着,把正事捡起来是最重要的。
可是林道远也找不着杨老板啊!他又约了两次,人家连电话都不接了!他也正纳闷着呢,今天周靖就撞见他们了。
问题是周靖并没有看出哪里不妥,她一个修魔的,对阴气、邪气、怨气都挺敏感的,但是杨老板身上什么都没有,她感受到的是纯纯的愉悦,仿佛他就是因为一个漂亮媳妇高兴傻了。
而且他们出现在那个院子里的时候太突兀了,周靖总觉得这两个人,不,是那个漂亮媳妇奔着院子里的什么东西或什么人去的。
既然这件事都觉得不对劲,那就得好好查查了,两个人兴趣都上来了,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分了分工,林道远负责主动出击,在杨老板有可能出没的地方找找,周靖负责守株待兔,看着那个院子等待杨老板的再次出现。
只要找到了人,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下手,看看他们什么反应,再拿不准就想办法送到东岳庙去,五木师祖最近都住在那里。
至于理由,林道远一摆手,没有理由!就冲他谁都不搭理,挨顿揍都属于活该!
他喝干了手里的酒跟周靖说:“你也买个手机吧,就是方便!到时候咱们不管是谁堵着他们俩了,互相招呼一声多方便!”
周靖也心动,可是手机太贵了,最便宜的也得两千多,等于她上个月白干了,还得把那点儿值班费搭进去。
林道远一摆手,“我最近琢磨着学修手机呢,将来修这玩意儿的肯定比修电视的多,刚认识了几个朋友,我给你鼓捣一个二手的,便宜不少呢!”
这个行!周靖跟烧烤摊的老板又要了一瓶啤酒,给大哥倒了一杯,剩下的自己全干了,然后一抱拳,拜托了!
吃饱喝足,林道远把她送回了出租房才回去,他们俩谁也没有发现背包上的黑色羽毛亮了几下,离他们不远的角落里一只黑色的蜗牛正在对着他们伸出触角,一下就被拍扁了。
第二天,周靖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跟郑经理说,自己昨天见到甲方了,但是什么事都没干成。
郑好听了这通捶胸顿足啊,他一直找杨老板找不着,就昨天没去结果就错过了。
但是杨老板昨天是干什么去了呢?就转了一圈,正好昨天那个工头也在公司,他又跟着琢磨了一下,想不明白就开了个玩笑:“这个杨老板不会是听说郎师傅昨天去,所以特意去观摩的吧。”
郎师傅是谁?
工头看着两张迷茫的脸,赶紧解释了一下,这个郎师傅是个小有名气的木匠,活儿干得特别漂亮,而且他干活的时候,谁都不能看着,怕别人学了他的本事去。
他也不固定在哪一个施工队,只要给的价钱合适他就干,这两年在几个施工队之间来回串,名气是越来越大,好多人家装修都指明了让他来做木活。
“咱们这个工程还用得上这么好的木匠?”周靖咋舌不已,要不说还得是有门手艺傍身呢!
“咱们设计师给设计了一个雕花梁,你别看那个院子破,那根大梁正经是块好木头,咱们要求又高,找了好几个木匠都不敢接,这才高价请了他。”
工头坐在椅子上,讲得兴头起来了,摸出一根烟点上,“小周,你昨天去是不是觉得人比往常多?那都是看郎师傅去的,总有不死心的想看看人家怎么干活儿,能不能偷一手,再有他们说这个郎师傅平时也是谁都不搭理,干活的时候才能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