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周围的黑衣人,点了点数,开口道:“尔等虽愚笨了点,但手下倒算利落,寻常人来不及疼,便结果了性命。咱家不比尔等后辈,动作没早年时快,免不了会弄得有些疼,若是嘴里事先藏了毒的,这会儿便可以咬了,省得一会儿遭罪。”
他顿了顿,语气转而变得阴森:“我家主子说了,记下此间言语便好,要咱家不必留活口。”
一众黑衣人眼里泛出一丝惊恐,似乎是被老人给言中了,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那黥面头领目露寒光,眉头深锁,知晓此时只能放手一搏,沉声对同伙说到:“弟兄们,莫要惊慌,咱们人多,别听他胡扯,听我号令,一拥而上将其斩杀于此!”
老人嘴角微微一扬,双手三指弯曲,摆出爪勾状,忽一运劲,手指之上竟莫名发出噼啪作响之声,令人闻之胆寒。
“杀!”一众黑衣人举刀向老人劈去,老人不闪不避,直直伸出一爪,钳在长刀之上,三指向内一勾,生铁打造的利刃便像枯木一般被瞬间折断了。
老人捏住断刃,朝身后一黑衣人掷去,来人应声倒地。他双爪向前,每一下都精确地抓在黑衣人脖劲处,稍一用力,便听咔嚓声响,身侧左右的黑衣人纷纷殒命。
那黥面头领阴沉着脸,背上冷汗不止,望着眼前这老人的身手,自知难敌。
确如老人所说,他们这帮人嘴里牙槽间皆嵌着一颗药丸,事情若出了差子,便将药丸咬破,倾刻毙命。只是此时他心里仍抱着一丝希望,企图仗着人多,老人年事已高,消耗老人的内力,最后自己再出手一搏,或许能搏得一线生机。
老人在黑衣人之间闪转腾挪,每次出手,必有一人倒地,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林子里只剩下他和黥面头领两人相对而立,那书生在内的几名异乡人,趁着老人厮杀之时,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老人对此毫不在意,只佝偻着身子望着眼前最后一只待宰羔羊。
黥面头领将长刀横立身前,死死盯着老人,沉声道:“老先生,我弟兄已被你杀尽,此事可否两清,放我一马?”
老人的手指嘎吱作响,望着他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笑了笑。
黥面头领知道已无商量的余地,凶相毕露,忽的一把将右臂半截袖子扯掉,露出一段奇异的护臂铠甲。
那铠甲黝黑锃亮,看不出是何材质打造,铠甲衔接之处,泛着缕缕青光,雕刻着一张恶鬼头像,獠牙正中口舌之处有一个机关,他轻轻按下,那段护臂上隐隐传来机关运转之声。
老人瞧见那铠甲,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噢?没想到,原来是酆都罗山府的人,你们这些魏人跑到我东扶,果然是亡我朝之心不死。”
那黥面头领杀气腾腾地说到:“哼,识得此物便好,不知老先生可曾尝过麒麟甲的厉害。”
老人轻轻地笑了笑:“呵呵,尝过,尝过,咱家记得上一次约摸是七八年前,那装配麒麟甲的酆罗人士,似乎是姓沈名断,配的是八段甲,小可这是几段甲啊?”
黥面头领吃了一惊,瞪大了双眼盯着老人:“沈长老是你杀的?你......”
山风徐来,林中两人相对而立。
下一刻,老人身法鬼魅地闪了过去,黥面头领话未说完,眼前一黑,林间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逐鹿城以北数十里,东扶金陵皇城之内,养居殿。
厉胜男正端跪殿前,向扶王阐述着早前黑衣人劫狱一事,刚说没几句,扶王便抬手招呼她近前一些。厉胜男恭敬行礼,躬身上前了几步,便再次端正跪了下来。
扶王眯着眼,捋了捋苍白的胡须,声音有些沙哑,开口说到:“此处又无外人,行这么些礼做什么,快起来,近前些,我听着费劲。”
厉胜男低着头左右瞟了一眼,见殿内只有她与扶王两人,微微笑了笑,站起身子,径直走到扶王龙椅之下的台阶坐了下来。
扶王从玉盘里摘出一颗果子,扔给厉胜男,她双手接住,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到嘴里便咬了一口:“嗯,甜!”
扶王带着笑白了她一眼:“从小就没个吃相,哪里像个女子。”
厉胜男咧嘴笑着,扶王又摘出一颗果子,好整以暇地剥着皮,问到:“方才说到哪儿了,接着说。”
厉胜男立刻将果子塞进嘴里,都没细细咀嚼,一口吞了下去,正声回到:“说到有黑衣人突然劫狱,跟城卫厮杀了一番,我在城楼上瞧得仔细,最差的都是初入天境的高手,战力不弱,不怪城卫失职。”
扶王将果子放到嘴里,滋滋有味地嚼着,示意她接着说。
“我安排在瓮城牢房里的人事后详述了劫狱的情形,跟我判断的一样,那伙黑衣人是做做样子,被劫走的对象他们根本不认识,劫狱是假,扰乱视线,希望我们将注意力放到寻查异地人上是真。”
扶王把手放到嘴边,吐出果核,又摘了一颗,厉胜男刚抬起手准备接,扶王却一下放进了自己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到:“接着说,说完再吃。”
厉胜男哦了一声,接着说到:“城外探子也回信了,劫狱发生的同时,有人偷偷摸摸地收走了截杀四皇子车队的刺客尸体,按计划,没让他们露面阻拦,只是有意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