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致,只剩瞪眼干着急的份儿。
眼见着孟唐就要被带到屋外了,大黄心一横,觉得眼下只能赌一把。
“胖叔叔。”大黄喊了一声,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大黄身上。
大黄开口说到:“你把我和妹妹从村里救走,说你膝下无子女,想收养我们,我们一直是感激的。但我和妹妹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实在是不想马上又认个爹爹,今天当着这位大人的面,也终于有了吐露心声的勇气,还希望你理解我们的苦衷,再给我们些时日适应。”
大黄说完,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使劲憋了口气,小脸涨得通红,硬生生给挤出两点眼泪挂在眼角。
他抬头看向厉胜男,哭诉道:“大姐姐,求你不要伤害胖叔叔,他给妹妹买新衣裳,给我们吃的,如果没了他,我们早饿死在村里了。”
他牵起小草的手,泪眼婆娑地说到:“妹妹命苦,早早没了亲人,我这个当哥哥的只想好好照顾她,如今在这世上,胖叔是我们唯一能依靠的人了。”说着,他轻轻在小草手上捏了捏。
小草听大黄说起村子,本就被勾起了伤心事,再看大黄也说得动情,湿了眼眶,再也忍不住,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起先是小声呜咽,接着开始嚎啕大哭,仿佛压抑了太久,突然找到释放的出口,如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兵士看着这场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纵使是身经百战的边军,但看着两个不幸的孩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有些迟疑是否还要带孟唐出去问话,他们看向厉胜男,等待着她的指示。
厉胜男也没料到大黄竟会突然这么说,眼眶微缩,有些将信将疑,再看小草,又没有半分矫揉造作的意思,哭得不能自持,一时也陷入了沉默,在思量着什么。
在他们三人看不见的地方,孟唐听见大黄如此说,先是一愣,转瞬便明白他的用意。他轻轻咽了咽口水,总算是松了口气,双臂虽被左右架着,垂在肚腩一侧的右手却偷偷朝大黄竖了个大拇指。
“唉!”孟唐突如其来的叹息,把两个兵士吓了一跳。他狠狠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赘肉跟着左摇右晃,紧紧皱着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怪叔叔,怪叔叔太心急啊!你们放心,无论你们认不认我当爹,叔叔都会好好照顾你们!”
大黄和孟唐虽然面带悲伤,但两人之间的一唱一和,在厉胜男眼中仍然觉得颇为直白露骨,只是现在被大黄抢了先,把话给严丝合缝地套上了,厉胜男一时也没想到合适的理由,再多问些什么。
她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小男孩,直觉告诉她,这个小男孩绝非寻常百姓。
大黄一边假装抹着眼泪,一边偷偷看了厉胜男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相交了,大黄借机揉了揉眼,又挪开了眼神,把头埋得低低的。
他此刻心里也有些紧张,抢在孟唐被带走之前把话给说了,是无奈之举,即便此刻惹得眼前这年轻捕快有所怀疑,也总好过当场被她问出自已和孟唐的真实身份以及来处要好。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厉胜男不再多过纠缠,放他们离去。
小草还在一旁低声抽泣,只是情绪渐渐平复了些许,抬起胳膊,轻轻擦着眼角。
厉胜男垂目思量了一会儿,倒是没理会大黄和孟唐,走到小草跟前,弯下身子,双手撑膝,柔声道:“小妹妹,不哭,姐姐小时候也和你一样,没了爹娘。这世上许多人比我们过得还要不幸,姐姐现在做的事,就是为了让这不幸少一些。”
说着,她轻轻抬起手,抚摸着小草的脑袋,替她擦拭着泪水。
“以后若是遇见不开心的事,或是需要帮助,可以来府衙找姐姐。”她直起身子,后半句话分明是对着小草说的,却又似乎是说给孟唐和大黄听:“等姐姐有空,也会去找你,陪着你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