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清晨,承天府内笼罩在一片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之中。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班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却似乎无法驱散这府邸中的沉重。
简明孝,这位历经四朝的老将,站在庭院中,面容严峻。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初。他刚从张志瑜那里得知,张献忠已经切断了他们的粮道,不禁叹息道:“李闯贼虽然来得晚,但终究还是来了,这是想欺我川军无援吗?”
马万年急匆匆地跑进庭院,一脸焦急:“奶奶,城北十五里外发现数万敌军,看样子是闯贼的主力部队。”
简明孝背着手,缓缓踱步,沉声道:“李自成虽然来得慢,但目的很明显,是想趁我川军孤立无援之际发动攻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张志瑜站在一旁,眨了眨眼,笑道:“秦督此言差矣,附近明军并非只有我们,华瑞奇在东南,吕大器在东北,高杰也手握重兵。还有刘良佐、王之纲、李际遇等人,都在追击闯贼呢。”
“援军不日即可到达,最多半个月,最少也就几天时间。”张志瑜显得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援军到来的那一天。
简明孝苦笑了一下,说:“张志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洞察力,仿佛已经看透了张志瑜内心的想法。
“秦督此言何意?”张志瑜收起笑容,认真问道。
“这些人中,只有华瑞奇或许能发兵相救,其他人嘛,就别指望了。”简明孝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
“不然!吕大器忠心耿耿,高杰与李闯又有私仇,他们岂能见死不救?”张志瑜争辩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服输的倔强。
“你错了!”简明孝叹了口气,“吕、高二人虽有兵权,但出不出兵,并非他们所能决定。”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朝堂局势的无奈和痛心。
“那谁决定?太子?史可法?”张志瑜急切地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渴望得到答案的焦虑。
如果真是太子或史公能决定,张志瑜会立刻写信给南京,请求速派援军。但简明孝却缓缓摇头:“都不是。”
“是粮草决定的。我估计高、吕二人的粮草也快用完了。”简明孝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和痛心,“只有华瑞奇,他的粮食都是自给自足,不受朝廷局势影响。能救我们的,只有他了。”
简明孝作为四朝元老,其政治敏锐度丝毫不逊于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他深知,在这场战争中,粮草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兵力。
“秦督可有新消息?”张志瑜皱眉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未知的担忧和焦虑。
“呵呵,无需新消息,旧闻就足够了。”简明孝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朝堂局势的洞察和无奈。
“五月时李自成败于凤阳,向西退到汝南,对吧?”张志瑜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过去的回忆和思考。
“自成退守汝南后,高、吕二人便没有再大举用兵。我查过了,原因就是粮草耗尽。”简明孝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和痛心,“朝廷虽然运粮,但每批粮食仅够十日之用,难以支持大规模行动。”
张志瑜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南京朝中有人故意拖延战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朝堂阴谋的震惊和愤怒。
简明孝背着手,仰望着天空中云卷云舒,低头又看到地面干裂的泥土,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朝堂局势的无奈和痛心。朝中确实有人希望速战速决,但这样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则是希望战事持续下去,因为流贼不灭,朝廷的军队就不会停止行动;军队不停歇,钱粮的消耗就永无止境。官吏们借此机会中饱私囊,而太子在南京监国,黄河以南的事务都由他决断。因此,南京的官员们权重一时,金钱与权力的诱惑之下,他们岂会让流贼轻易被消灭?
养寇自重,这不仅是武将们的做法,文官们也同样如此。权力与财富在手,他们岂肯轻易放弃?简明孝的心中充满了对这种局面的无奈和痛心。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种局面,只能尽力去应对眼前的战事。
张志瑜岂能不知此理?只是他明白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寄希望于上意能够自行领悟。至于能否领悟,那就要看他们的智慧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现实的无奈和接受。
“秦督,如果有需要张某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张志瑜看到简明孝白发苍苍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他知道,这位历经四朝的老将已经为国家和民族付出了太多太多。
“你是陛下和太子的近臣,我怎敢劳烦你?”简明孝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张志瑜的尊重和感激。他知道,张志瑜已经尽力在帮助自己了。
“张某自愿相助,而且降服李定国这件事,非得秦督亲自前往不可。张某助秦督一臂之力,秦督也助张某解决难题,这样我们两人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张志瑜笑着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简明孝略作思考后,走进屋内坐在案前,拿起纸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李性忠,命他速速进入湖广牵制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