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锥心刺骨的痛楚。他凭借一股求生本能,在荒凉无垠的土地上日复一日寻找果腹之食,维系着自己脆弱的生命线。待到妻子与孩子们相继离去后,他的心中并没有涌起强烈的悲痛,而是呆滞地凝视着他们的遗体,草草地安葬了他们,随后继续踏上了那漫无目的的流浪之路。他的遭遇堪比人间悲剧,哀伤深重至骨髓,心灵仿佛被冰雪封冻,唯有靠最原始的生存欲望延续生命,直至他在命运的引导下抵达了长江城。
然而,初至长江城外,王老六的生活依旧困顿不堪,只能在赈济粥棚内饮尽那一碗碗清汤寡水,虽然空虚饥饿的肠胃渴望更多,但每日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丝毫希望可言。然而,随着一位新任地方官吏的到来,一切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位官员虽不具显赫的官威,行事作风倒像是一位来自民间的豪侠之士。正是这个人,让王老六内心深处那份尘封已久的柔情重新泛起了涟漪,仿佛枯树逢春般慢慢复苏,生机勃勃。城市边缘的粥食开始丰富起来,城里也大规模搭建起了一座座简陋的木屋,数以千计的流民得以领受崭新的衣物,并入住其中。王老六心中的希望再次燃烧起来,尽管这些建筑质朴简陋,却为他带来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和庇护所的感觉,长期冻结在他心头的坚冰悄然融化。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苦难,王老六的眼眶湿润了,最终泪水决堤而出,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宿舍每一个阴暗角落。此时此刻,无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默默垂泪,有的掩面轻泣,还有的咬牙强忍悲伤,整个房间沉浸在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共情哀痛之中。过了许久,王老六终于止住了哭声,将手中的木盆轻轻搁在一旁,低头伏膝默默承受这份沉重的痛苦。室内陷入了深深的寂静,直至夜色降临之际,有人起身推开窗户,凉爽的晚风徐徐吹入,带走了一些压抑的愁绪。
耳边突然响起的话语打破了静谧:“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都纷纷盘腿坐在床边,隔着窄小的床铺彼此交谈起来。王老六亦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人群,倾听相互间的安慰和鼓舞。“大伙儿不用担心,只要开始做工就有钱赚,从此温饱不再是难题。”“太子殿下保佑我们,昔日的苦难都将随风飘散。”“各位兄弟姐妹,趁现在大家还不太熟络,不如互相介绍一下,日后也好有个照应。”这一提议让大伙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未正式相识,于是逐个进行自我介绍。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话题转到了明日的饮食安排。“听说吴家最初只给咱们提供稀粥,一天两餐。”“那样跟喝粥棚有什么区别?肚子空空哪有力气干活?”“先别急躁,事情还没说完呢!”“城里的张老爷听说此事后,立刻调整自家布行的政策,改为供应干饭和咸菜。”“因为舆论的压力,吴家也不得不改变策略,如今也开始供应干饭,并且配上了咸菜,据说每周还能享用一顿荤腥。”王老六听着这些消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暗自揣测这其中必有官府的巧妙布局和调控。
讨论仍在继续,这时有人提到了城内手艺超群的巧匠季大师。“季大师的手艺那可是远近闻名,据说林大人与孙老爷经过商议,为了改善咱工人们的就餐环境,特地请季大师打造一件特别的器具。”王老六对此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奇宝贝?”“据传是个非常大的家伙,里面装有类似磨坊驴拉磨那样的传动装置,叫做传送带,我们只需坐在上面,饭菜就会自动送到嘴边,吃完就能接着干活。”王老六听罢不禁惊叹不已:“这简直就是专人伺候一般!季大师真是了不起!”“确实厉害,但真正构想出这个设计的是林大人,季大师只是根据林大人的构思精心制作而成。”王老六对林大人愈发敬佩:“林大人真可谓神人也!”“有林大人这样为我们谋福祉,我们怎么可能过不上好日子?”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对未来的生活满怀期待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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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靖江帝手握狼毫笔,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却迟迟无法落笔,思绪犹如波涛翻滚,心中挂念着无数心事。根据密报,太子应已返回京城,但至今仍杳无音信。靖江帝心如明镜,猜测李德贤可能藏身于长江城中,极有可能与林小风有所牵连。尽管有郑孽初贴身保护太子,靖江帝起初并未过多忧虑。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疑虑如同烈火般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王景文作为身边亲信,早已洞悉靖江帝内心的波动,见其案头冷茶未动,便不动声色地换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终于,在漫长的沉思后,靖江帝放下手中的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朕意欲亲自南下巡视。”王景文闻听此言,面色不禁为之一变,惊愕之余询问:“陛下为何突然提及南下?若是离京数十日,长途跋涉,朝廷政务如何应对?群臣无首岂非大乱?”
靖江帝凝视着王景文,声音低沉而坚定:“如今国泰民安,战事暂歇,日常政务可暂时交由内阁处置。三府之中,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