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之力使得王景文身形一顿,紧接着便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般翻滚跌宕,直直地坠入了池塘深处,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四溅,水泡滚滚涌动,如同无数颗破碎的心跳在水面跳跃。
旋即,侍卫们迅速行动,将狼狈不堪的王景文从池水中拽出,然而污水灌喉,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喘息,更别提言语了,只能站在原地,不住地猛烈咳嗽,那声音撕裂着周围的空气,充满了憋闷和痛苦的挣扎。此时,白永元见状心急如焚,立刻快步上前,用力拍打着王景文的背脊,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他那仿佛要窒息的呛咳之苦,每一次有力的拍打都在昭示着忠诚与关切,更是在对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所带来的混乱与不安。
此时此刻,靖江帝的面色犹如千年寒冰雕琢而成,那威严与寒冷交织的神色在紧锁的眉宇间凝结成一幅不动声色的画卷。他口中缓缓吐出的话语,仿佛是从万丈深渊中升起的冷风:“倘若朕坚持要进此亭,尔等又当如何应对?”这话语虽淡然,却似巨石压心,带着不容置疑的皇权之力。
一旁的护卫闻听此言,嘴角勾勒起一抹轻蔑笑意,如同冬日里的北风扫过枯枝,语调中满是对底层百姓对权贵的鄙夷和傲慢:“老朽真是不识时务,让本护卫告诉你,这座亭子内所坐者,乃是我府上那位名震四海、誉满京城的姬轩戎、姬举人,更是朝中重臣李大人亲自延揽的座上宾。你们这些如蝼蚁般卑微的存在,有何资格与我家公子同处一亭?再敢上前半步,休怪我无情无义,刀剑之下,取你项上首级不过瞬息之间!”
靖江帝耳闻如此狂妄嚣张之辞,胸中愤慨如熊熊烈火燃烧,年逾花甲,身为九五之尊,竟遭此羞辱,一个区区家奴竟敢如此目中无人,肆意挑衅皇权,真可谓是怒火中烧,难以抑制。
身边的侍卫手中的钢刀,在夜色的映衬下闪烁着冷冽寒光,宛如一弯隐藏于夜幕的新月,蓄势待发,紧握刀柄的手力道沉稳而有力,直透心底,形成一种静默且坚定的等待态势,只待靖江帝一声令下便雷霆出击。此刻,天地间仿若陷入了一片混沌,雷鸣电闪撕破了黑夜的寂静面纱,狂风裹挟着倾盆大雨,疯狂地拍打着巍峨皇宫的屋檐瓦片,发出阵阵哀鸣。
靖江帝独自挺立在这暴雨之中,雨水沿着他的龙袍纹理流淌汇聚,滴滴答答化作一条条细小溪流,他的脸色在水光与闪电交相辉映的光影下显得苍白而又悲凉。他心中暗自喟叹:即使是在天子脚下,朕治下的黎民百姓仍然要承受这般苦难,难道这便是天下太平的真实写照?
他静默的瞬间被风雨交织的夜色拉得悠长,那沉思的模样犹如在疾风骤雨中捞取一抹飘忽的答案,又仿佛将满腔压抑的情感挤压成无声的叹息,这叹息化作雨滴,悄然跌落在心头。终于,在这雨帘编织的沉寂世界里,他开口了,声音破开了雨水的封锁:“一个卑微的举人,竟有胆量……”
“大胆狂徒!”一名傲然挺立的家臣厉声喝止,其话语如同寒光四溅的利剑,从鞘中疾射而出,直刺人心最深处,“我家公子乃功名加身之人,你怎敢在此地口吐狂言,言语间尽显无法无天之态!今日你能有幸面见我家公子,这份缘分已是上苍对你的极大眷顾,竟还不知足吗?”
就在剑拔弩张、气氛紧绷至极点之时,一阵急促而焦灼的呼救声突兀地从人群边缘撕裂开来:“救人啊!有人晕倒了!”众人闻声齐刷刷地转头望去,只见刚才那位默默守护妇孺,以伞为屏障的老者此刻正满脸写满了惶恐与无助,他的身边,那怀抱幼子的妇人已无力抵抗疲惫,软软地瘫倒在潮湿冰冷的石板路上,不省人事。尽管老者年岁已高,却仍在竭力撑扶着妇人的身躯,然而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纵使他心怀悲悯、竭尽全力,终究还是显得力不从心,只能在这混乱的人群中孤立无援,眼中满是茫然和无奈。
旁观的路人一见这番情景,仿佛被无形的引力牵引,纷纷从四面八方涌聚而来,带着满腔热血和人间真情,试图将那陷入昏厥之中的妇人怀中的孩子解救出来。然而,那位妇人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其母性的本能却比铁石更为坚硬,她紧紧抱住孩子的双手,如同铸铁打造的铁钳一般,任凭众人如何用力,都无法动摇分毫。这一幕,让每一个尝试施救的人都感到无尽的无力与无奈,他们只能在风雨中凝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心中的焦急、悲悯以及无可奈何的情绪,犹如那倾盆的大雨,猛烈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防线,激起层层涟漪。
靖江帝目睹此景,面色瞬时沉如寒潭,眼眸中闪烁出雷霆般的愤怒,他的声音犹如滚雷在巍峨殿宇间炸裂开来:“还不快些让人进去!”这话音刚落,整个宫殿似乎都在颤抖,梁柱发出瑟瑟之声,仿佛在畏惧这威严的怒吼。然而,站在一旁的护卫非但没有显露出丝毫惧意,反而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眉宇之间流露出的尽是对眼前一切的不屑与淡然,仿佛他已看透世间百态,对此类闹剧早已熟视无睹。“真是妙趣横生啊,这种蝼蚁般的小把戏,在下可是司空见惯了。”他语调冰冷刺骨,尖锐而冷漠,“这些人无非是借着疾病为由,想要寻得一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