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眼底是有心虚的,但她这么多年惯会伪装,面上是绝对的滴水不露。
“你都出嫁了,得知这样的消息怕是不会开心。
不过这是真正的血脉相连,不是妙妙可比的,你将来要多多扶持照顾他啊。”
楚之一弯着眼睛笑,“那是肯定的呀,我是最期待弟弟平安出生的那个人了。
希望他长得像我,脾性像我。
母亲可要好好养身子,到时生出一个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弟弟。”
曲晚娘也在那儿恭喜,又蓦地道:“听说太医院有特别厉害的太医,能提前为孕妇检查生产时会不会顺利。
不过夫人之前生过大小姐,想来再生当是不会太困难。
可也得顾着夫人的年龄,请太医来看看很有必要。”
“没必要!”
柳氏立即阻止。
陶妈妈亦道:“咱们请来的大夫都是城中最有名的,夫人虽说现在乏的厉害,可孕初期很正常。
只要遵医嘱,到时生产不会太困难。”
楚之一点了点头,“既如此听大夫的就是。不过母亲一旦有不适,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要督公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请来不是难事儿,关键时刻我必然帮助母亲,义不容辞。”
柳氏脸色又白了两分,这野丫头是说她早晚会弄来个太医?
民间的大夫可用金钱收买,可太医……
自己肚子里这‘孩子’,看来很难‘生’下来。
欣赏了一阵儿柳氏的脸色,楚之一和曲晚娘离开了。
“她这回怕是要放弃从外弄来个孩子的计划了。
不过,一个空肚子也能做很多事,譬如栽赃陷害什么的。
而首当其冲被陷害的就是我。”
看向笑盈盈的曲晚娘,楚之一笑了笑,“她的眼界只有那么大,内宅阴私主母权柄,除了这些她的脑仁儿也装不下别的。
你就陪她玩儿呗,到了该撤的时候你就立马撤,不然抄家下狱被连累了,那你多倒霉。”
曲晚娘妩媚的眼睛都睁大了,“原来你要玩儿这么狠的?!”
“柳氏作恶,楚正难道无辜?一个纯粹的小人,在他眼里只有可利用以及不可利用。”
“这倒是真的。柳氏是他的发妻,陪他度过艰难之日又给他掏钱铺路。
结果因为那日她进了刑狱司,他就暗地里说那不下蛋的母鸡怎么没死呢!
害他在督公那里卑躬屈膝,连岳父的威严都摆不出来,如此废人留着何用。”
极为冷血。
楚之一没任何意外,楚正就是这样的人。
不能带给他利益,他就立即翻脸恨不得对方赶紧死。
楚之一‘放权’给了曲晚娘,她自是不能让人失望,回府后就钻进了厨房。
亲自洗手做羹汤,为‘老树开花有了身孕’的夫人做补汤。
补汤小火慢炖,直至楚正快要回来时才出锅,她亲自端着给柳氏送去了。
柳氏岂能吃她做出来的东西,“拿走!”
“夫人,知道你身子虚,恰逢有孕口味可能也与寻常不同。
这汤里我加了陈皮,很是清香润口呢,您尝尝?”
“滚开!”
啪!
一盅汤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曲晚娘哎呀一声就坐在了地上,烫脚了。
正巧这时楚正回来了,一见这场面立即过来扶曲晚娘。
“怎么了?伤着哪儿了?”
曲晚娘就往他怀里坠,两个人搂抱成一团。
柳氏面色难看,一手捂着小腹,“哎呦。”
“你怎的了?可是肚子不舒坦了?”
还没等柳氏说话,曲晚娘噗通跪在了地上,“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出现在夫人面前惹您厌烦的。
妾身就是想着您有了身孕胃口不好,想亲自做一盅补汤讨好讨好您。
我……我往后再也不碍您的眼了。”
楚正一听,眉峰也皱起来了。
柳氏有孕他是挺高兴的,但一想她年纪大了又说身体不好这一胎兴许坐不稳。
就觉着还是年轻身体好的曲晚娘生出的孩子会更健康。
而且他隐隐觉着那晚会留宿在柳氏这里,不太正常,他好像被算计了。
多种芥蒂以及怀疑的种子在心里头,致使他也无法像正常老来得子的男人一样,只欢欣喜悦。
将曲晚娘扶起来,他一边道:“你是善心善意,不过她现在身子不适,你往后也别来讨苦头吃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现在身子难受的紧,我吃的才是苦头。
别人家的妾室侍奉主母那是应该的,在楚家我这主母反倒还得看妾室脸色,仔细她有没有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