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楚之一又去了曲晚娘那狐媚子那里,并且围桌同食相谈甚欢,柳氏心底里的不安恐慌逐渐扩大。
那野种惦记自己财产,会不会联合狐媚子给自己挖坑?
楚正老狗听着耳边风,大概也不会管自己。
细琢磨这些事儿,柳氏手心出了一层的汗。
“陶妈妈,去把张庆叫来。”
张庆是她铺子的管事,当年嫁给楚正娘家陪嫁了两个铺子,那时不在京城。
随着给楚正买官升调到京城后,把外地的两个铺子卖了,在京城里置办了一间。
而后又在城外购置了庄子,这些东西牢牢的握在柳氏手里。
张庆很快到了,柳氏把所有人都支出去,面色苍白又阴沉。
“市面上能否找到百步外杀人又不见血的东西?”
张庆也不意外,这么多年没少给柳氏干脏事。
最早是盯着楚正,看他有没有在外偷偷找女人;后来是处理府上被弄死的颇有姿色的侍女;以及前阵子应要求买来不少见血封喉的毒药。
“小的去黑市里找,定能找到。就是价钱……”
柳氏哼了一声,“价钱不是问题,好用就行。”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张庆这样说就是藏了报假账饱私囊的心思。这毕竟是要命的事儿,一旦事发都活不成。
所以他要好处费,柳氏也睁只眼闭只眼。
“你再寻寻解毒药,那种解百种毒的,立竿见影的。”她要防身。
“是。”
交代完这些张庆出去了,柳氏手扶着额角闭上眼睛,原本只是闭目休息却迷迷糊糊起来。
幽光中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出现,她下身流着血浸红了双腿,却朝着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厉声嘶叫,恍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那张脸跟楚之一一模一样!
“滚开!”
柳氏尖叫了一声,身体往后躲。
睁开眼睛看清眼前这才明白自己在做梦,可心脏砰砰直跳。
那个女人……楚之一亲生的母亲。
过去十六年了,其实自己已经忘了那女人的模样。可楚之一回来后,看到她脸的那瞬间自己就全都回想起来了。
那个女人温婉脱尘,带着孕肚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书局。
她买的那些书尤为晦涩难懂,是自己这种商贾出身花费一辈子时间也看不懂的。
自己最厌恶那种人,可又羡慕。
并且通过她买的书就知道她应当出身不凡,却是不知为何偷偷的养在夜临镇那种地方。
还有当时趁她生完孩子虚弱时陶妈妈往她嘴里塞的毒药,不比在京城里买的毒性强。
她有没有死?
越琢磨柳氏的后颈就越凉!
张庆来了又走,三房里不太惹人注意的楚俏俏全程监视。
吱溜回到自家院子,十岁的小女孩儿活像个土耗子。
“爹、娘,那张庆来了又走,满脸阴险打算盘的样子,他八成又要帮大伯母做恶。
哥哥昨天回来后告诉咱们那么多事,我觉着咱们不能不防,谁知道她要害谁呀。”
赵氏掩着嘴咳了两声,又看向夫君楚荣,他们俩都不是那种有主意的人。
或者说一家几口脑子加一块儿都不如楚俏俏灵活,因为最早柳氏杀有姿色侍女的事儿就是年仅六岁的楚俏俏发现的。
见父母拿不出主意,楚俏俏无语的叹了口气,“我哥都说了,大姐姐最强大姐夫最狠,但他们不欺负不相干的人。
楚子兴要害我哥,还是大姐姐大姐夫救了他。做人必须知恩图报,同时找一跟粗壮的大腿抱住以免咱家被小人一锅端了。
所以我决定跟我哥一起做大姐姐的眼线,今日发生的事我要去告诉她。”
楚荣和赵氏看着她,“你怎么去告诉?大姑娘认识你吗?不如等你哥哥回来让他去?”
“我长腿了能跑过去;我长嘴了能自我介绍;我哥……做小奸细他可不如我。”
楚俏俏说做就做,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就跑了。
赵氏叹了口气,“自从俏俏知道大嫂杀侍女我就整日担忧害怕,叫咱们一家都老老实实的。哪想到二哥二嫂又动了杀心,成材他差点就……
老爷,咱们是该想想法子了。孩子们说得对,找个靠山,咱们两条老命不值钱可孩子们不能出事。”
楚荣是那种三棒子打不出个闷屁的类型。
又看了一眼隔间里睡午觉的七岁幺儿,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听赵氏的。
城里,原本只想沿途吃吃吃的楚之一被陆秋和青止忽悠到了肃宁卫。
偌大的府司整体阴暗的色调,透着一股吃人不吐骨头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