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你的?”
苏锦棠微微眯起眼,眼中的杀意根本没有半点的掩饰。
“这药,是奴婢跟大小姐在出行途中遇见了一个乞儿。
那乞儿可怜,大小姐在给伤药和银钱的时候刚好有人过来撞翻了咱们拿着的包袱。
大小姐帮着奴婢将药给全部收拾了起来,那人怀中也抱着药瓶子,看样子像是药童,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弄混了。”
流珠重重地磕头下来,“是奴婢不该如此粗心,应当要好好查查的。”
她不敢动弹。
只是听着自己心跳的咚咚声。
这些是虞疏晚教给她的说辞。
这些说辞实在是过于简单了些,她都觉得二小姐是在诓骗她。
可她没得选择,只能够赌一把。
可下一瞬,流光便就听见了虞疏晚的质问声,
“是吗,怎么就那么巧了?”
虞疏晚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可这药到底是放在了虞归晚的包袱里面,可不就是你们怎么说那就怎么是吗?”
流光道:“奴婢不敢说谎,这事儿有关两位小姐的清白。
两位小姐年岁尚小,平日连男子都不曾见过几个,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东西?”
虞疏晚沉下脸来,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了苏锦棠和虞方屹,
“我不管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如今也算是能够证明与我无关吧?”
苏锦棠听得出来流光说的这话是假的。
这种话糊弄糊弄虞疏晚也就罢了,可她却心里慌了起来。
看来这个药,跟归晚绝对是有联系的!
“是要我去说这药是你们夫妻二人的还是你们自己出去把这事儿给讲清楚?”
虞疏晚满是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流珠,“你也就是没有将这瓷儿碰到我的身上,否则你仔细着我扒了你的皮!”
虞方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一般。
事实被摆放在眼前,他不觉得流珠会愿意跟疏晚合作,所以这事儿,当真是和疏晚无关。
他又一次冤枉了自己的女儿……
“这些事情我会去处理,不会让你名声受损。”
苏锦棠眨了眨眼,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试图让虞疏晚能够再想想方才的事情,
“你若是不在我跟你父亲的身边,少不得旁人说一些闲话。
疏晚,母亲承认有时候忽略了你,可祖母的年纪大了,你……”
“祖母年纪不算大,更何况我有手有脚不需要她照顾我。”
虞疏晚打断了她的话,“孩子死了你来了,母亲,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想,往后我们还是少一些往来吧。”
苏锦棠下意识地想要发怒,可虞方屹摁住了她,沉声道:
“我知道我跟你母亲许多地方做得不好,疏晚,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有什么只管跟我们说就是。”
说了他们又不会做,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虞疏晚倒是想让他们去自挂东南枝,这也不现实啊。
虚伪的笑了笑算是回应,虞疏晚又看向了虞老夫人,“孙女的清白算不算是保住了?”
“回吧。”
虞老夫人站起身来,一边的知秋将她搀扶住往着外面走去。
刚走到屏风前,虞老夫人站住了脚,微微侧头凝神道:
“若是有半点对疏晚不利的流言传到我耳朵里,归晚就不必放在家中了。
这是最后一次。”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虞方屹夫妻和流珠后,流珠这才啜泣着再次叩头,“奴婢有罪,请侯爷夫人责罚。”
……
虞老夫人奔波一天,受了惊吓不说,晚上又动了怒气。
此刻坐在藤椅上,整个人像是苍老了许多。
虞疏晚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给虞老夫人主动地捏着肩膀,等到饭菜上来了给虞老夫人布菜。
虞老夫人没什么胃口,随便的用了一些就睡下了。
知秋送虞疏晚出来,低声道:
“那个流珠是你安排那样说的吧?”
“姑姑知道?”
“老夫人也知道,否则那样拙劣的借口你还能够放过她?”
虞疏晚站住脚,看着长廊外天空上挂着的一轮圆月,口中呢喃,“姑姑,我要为自己打算的。
我不仅要为了自己打算,我还要为了祖母打算才行。
这样花好月圆的时候,我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那样拙劣的借口母亲都愿意帮着圆,那就是一个好的借口,我再争辩也没有用了。”
知秋的眼睛有些酸涩,她低声安慰着虞疏晚,
“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往后是会有好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