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安抒抒快步上来下意识就帮他拍身上的水。
宋书白紧抠办公椅的把手,差点呼吸不稳。
他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你别拍了,再拍我不能保证等下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安抒抒猛地抽回手,这才后知后觉刚才昏头了,连连道歉。
“你这是……有事求我?”
宋书白试探开口,毕竟和她认识这么久,她从未找过他。
安抒抒尴尬讪笑,开门见山道:“我想死了算了!”
“啊?”
宋书白愕然,金丝眼镜也抵挡不住他眼底的惊慌。
“我的意思是,既然很多人都以为安抒抒死了,那就让安抒抒死了算了!”
她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认真地同他解释。
宋书白眼底的惊慌变成震惊,“你想干嘛?”
安抒抒把自己的想法对宋书白和盘托出。
她想用这身新马甲,再用新身份去追回周柏霆,希望他能帮她抹去医院里就诊的所有记录。
至于她的新身份,她会自己搞定。
好半晌,宋书白都只是静默地盯着她不发一言,眼里的冰箱似乎要将她凝固住。
一片沉默中,就在安抒抒坐立难安尴尬的脚趾抠地时,宋书白终于凉凉地开口了。
“安抒抒,你当真对我这么狠心?”
“什么?”安抒抒脸上的期待彻底被击碎,惊诧地抬头看他。
他好像彻底怒了,握钢笔的手都因用力而指节泛白轻轻颤抖,声音嘶哑道:“我这些年的付出你看不见吗?”
“现在你跑来对我说要去追一个忘记你的男人,你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吗?”
这一刻。
安抒抒第一次认真地在这个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眼里,看到了汹涌的痛色。
她就好像看到了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的自己。
那种被挚爱之人伤害的疼痛是那么的锥心刺骨。
而如今,她却将这种痛苦强加于别人。
一时间,她眼眶泛红,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将她笼罩。
“对不起!”
她起身低着头,愧疚难当地轻喃道,“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你当我没说过,我先走了。”
说罢,她便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一只有力的胳膊自她身后圈住她的肩膀,将她虚虚地禁锢在男人的臂弯里。
他很轻很轻地拥着她,就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稀世珍宝。
“不要走……”男人低哑炙热的嗓音充满哽咽。
她能感受到身后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中夹杂着隐忍的克制。
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她脖颈处,静悄悄地滑落。
他竟然又哭了。
说的话也极尽卑微。
“别走,别不理我,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安抒抒的心被揪成一团乱麻,眼泪也跟着滚落。
想说什么,却只觉得喉头被蓄满水的棉花堵住般,难受得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年,她确实亏欠他太多。
无法报答。
“给我个机会好吗,抒抒?”
他掰正她的身体,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安抒抒不敢抬眸看他,她怕被他看穿自己此时为了另一个男人哭。
此时此刻,她才真切体会到爱一个人却被另一个漠视的痛苦。
她只能在一片模糊中,看着他鲜红的唇瓣上挂着泪珠在轻轻颤动,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泪崩。
“你去追寻你的爱,我也依旧会默默守护你。”
“但如果一年之后,他周柏霆依旧不肯接受你,那你能不能……”
他声音顿住,询问的尾音都在发颤,“能不能接受我?”
这一刻,安抒抒只感觉心脏处被人狠狠锤了一下。
抬眸再对上宋书白那双红如枫叶的丹凤眼时,她却早已泪流满面。
她和宋书白为情所困的模样,好像、好像!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软了,蓬勃的泪意也在那一刻溃不成军。
明明他们都过了恋爱脑的年纪,为什么还是会被那虚无缥缈的爱伤得体无完肤……
*
周柏霆带着当庭无罪释放的白芷芊从法院阶梯上下来时,被早已守候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只是漠然地护着白芷芊迅速离开,全程犹如一个失去生气的木头人。
驻足在不远处的安抒抒看到这一幕,心脏还是被狠狠刺痛了。
他竟然在得知她死后,依然选择帮白芷芊打官司。
依然那么无微不至地守候在她身边!
她死死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