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颜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缩小的定位范围,终于在某一处稳稳定格时,她整个人激动得流下了泪。
保存白芷芊和绑匪通话内容的手都激动得不住颤抖。
她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将定位发了过去。
在白芷芊接听她从主机上拨出去的视频电话时,她的手机就已被主机掌控。
并接连制造杂音让白芷芊听不到绑匪那头说的话,随后主机又迅速锁定了电话那头绑匪的位置。
这套b计划,都是安抒抒在以防万一绑匪发现她身上的定位器后,和她反复确认后出的补救计划。
她不知道现在的绑匪会谨慎到何种程度,但她绝不允许每一步出任何纰漏,必须在绝对保证孩子们安全的情况下,还要将罪犯绳之以法。
她说,她不要孩子们以后时刻处于被伤害的危险当中。
可是她什么都算清楚了,唯一没算的是,她拖延的时间里,她会遭受什么样的地狱折磨!
在神龛前,季轻颜点了三根烟,双手合十,虔诚恳求:愿神佛保佑安抒抒平安归来!
*
仓库里。
一下又一下拳头到肉的声音在空旷静谧的氛围中此起彼伏。
角落里孤零零的纸箱在静悄悄地瑟瑟发抖着。
一切看起来,有一种窒息的恐怖。
刀疤男恶狠狠捏着挂断的手机,大骂了好几声“我艹”,就差把手机捏爆了。
电话那头的白家大小姐竟然骂他们废物,要把他们给阉了!
想当年,他们出于对白家二哥的义气,并未把白芷芊供出来,她却还在叫嚣要阉了他们!
他身后的小弟打累了,起身甩了甩拳头朝刀疤男抱怨道:“大哥,这娘们嘴太硬了,这么打都不吭一声。”
“那就给我往死里打,打累了换一个,再不行一起围上去打到她求饶为止!”
刀疤男看着地上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女人怒火中烧。
本身就在气头上,想起当年因为这娘们挨了个铁钉还挨了个枪子,他就气得全身血液翻涌,抬脚就踩在女人刚才被铁锤砸断的右手手臂上,狠狠地碾压起来。
而脚下的女人依旧只是闷哼一声,满是尘土的泥地上已是湿漉漉一片。
混合着汗液和粘腻的血液将她身下的尘土染成触目惊心的红。
刀疤男边碾压边强忍着怒气,将电话打给刚才去酒店的那几名小弟,咬牙切齿下达了刚刚雇主的新命令。
放下手机后,他把玩着手中的铁钉,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啐了一口,“你当初那个小男友很疼你是吧,现在他人呢?恐怕他现在正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吧!”
安抒抒眼球充血,两只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一条缝,只感觉眼角有一滴血泪正无声滑落。
望着头顶仓库年久失修破旧的洞口,有阳光透过洞口挤了进来,明亮的,向往的,就那么直直地照进她的眼睛。
“我这人睚眦必报,你给我一钉子,我回你两钉子,公平吧!”
男人如恶魔般的声音低低传来。
有根尖利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努力偏过头,看着不远处的纸箱,血泪如泉水般越流越多。
我的孩子们,没有妈妈,以后该怎么办呢?
生锈的铁钉没入皮肉,被拔出时,她看到了喷洒的血迹,一如当年婚礼现场,看到俞姨死在她眼前的那一幕。
她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一片模糊中的纸箱,被黑暗一点点蚕食,消失殆尽!
鲜血溢满了她的口腔,从她鼻腔中喷涌而出。
在失去知觉前,意识模糊的她似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警铃声,以及无数双鞋踩踏在地面上破门而入的声音。
那一刻,她看着眼前黑暗的一切,终是放心地闭上了眼……
*
白芷芊怒气冲冲杀到酒店安抒抒所说的那间房。
看着虚掩的房门,她直接一脚踹了进去破门而入。
却在看到屋内正到处翻找的五个壮汉齐齐投来的目光时,呆愣了一会儿。
但也只那么一会儿,她顿时明白过来,对着他们怒骂,“安抒抒呢?你们叫她出来!”
五个壮汉收起找东西的动作,两两相视一眼,笑了,“你认识安抒抒?”
“不认识我过来干嘛?”
白芷芊气急败坏,还想怒骂这一群安抒抒请的邋里邋遢保镖,却在听到身后门锁落锁的声音,终于理智回笼,警惕起来,“你们干嘛?”
五个又壮又糙的汉子长期呆在监狱里,早就憋坏了。
其中一个手臂上肌肉直跳满是纹身的壮汉直接一掌将她扇飞,扇得她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狼狈地趴在床上,面露惊恐,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