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灰尘迎面扑来,姜郁被呛得连连咳嗽,把门打开通风许久后才进了屋。
这是她的祖父母留给她的杂货铺,虽然据乡亲们所说,这件杂货铺早就关了门,但它确确实实是一所有着营业执照的杂货铺。
想到不久前去世的祖父母,姜郁的心情难免低弱,再看看这所虽然老旧但仍然有着两位老人生活气息的杂货铺,更是悲从心来。
姜郁自幼丧父丧母,因而由祖父母抚养长大,她拥有着祖父母的疼爱,与有父母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后来她的人生按部就班地前进,考上大学后就背井离乡,一路进了大城市打拼。
虽然每次过年都会回家,但老人与孩子相见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直到几个月前,姜郁才收到村长打来的电话,说她的祖父母出了车祸,再加上年老多病,已经奄奄一息,姜郁当机立断,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最终也只赶上两位老人的最后一面。
祖父看着泪流满面的孙女,抬起手想要给孙女擦眼泪,却发现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只好费劲力气交代最后的遗言:“那件杂货铺……囡囡……杂货铺……”
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完,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散。
姜郁直到现在都不明白祖父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说起这所杂货铺,其实在姜郁很小的时候,祖父母就是靠这所杂货铺营生的,但是后来姜郁上了大学,杂货铺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祖父母再也没把杂货铺的门打开过,祖父也转了行,靠做手艺活,编竹筐賺钱。
从回忆中抽离,姜郁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仔仔细细地观察起这所杂货铺来,上面的商品还是几年前的商品,早已过期,许多地方都落了灰,可以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了。
若是要重开杂货铺,就必须把它收拾一遍,姜郁看着余额不多的存款,咬一咬牙,自己从早忙到晚把杂货铺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早在祖父母去世后,姜郁就决定接手这所贯穿了她童年的杂货铺,于是干脆辞了职,靠着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两万五的存款,打算重新把杂货铺开张。
收拾好杂货铺,姜郁就上了杂货铺的二楼休息,当年祖父母嫌来来回回麻烦,就把杂货铺的二楼改造成了家居区,直到后来杂货铺关闭,两位老人才回到了原来的老宅生活。
简单把生活用品收拾好后,姜郁已经累瘫在了床上,她预备明天去进货,今天准备早睡。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又忙活了一天,进货,砍价,搬货,若不是有与祖父母相熟的领居们帮忙,姜郁一个人也应付不来。
这次进货共花费一万八,因为杂货铺的店面不算大,姜郁只进了一些米面油和一些别的吃食,再加上零散的生活用品,诸如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
种类不算多,但应付乡镇的生活足够了。
东西收拾好,姜郁在店门口摆了几盆祖父留下的开得正艳的花,放了个鞭炮,这就算正式开业了,好在乡亲们怜惜姜郁是个孤女,常来照顾姜郁的生意,杂货铺的营收也稳步上涨。
姜郁发现杂货铺有问题,是在一个雷雨天的夜晚。
那天夜里姜郁被雷声吵得睡不着,本只想起身倒杯水喝,但突然听到楼下有脚步声,登时警惕起来,摸索着拿出防狼喷雾,手里攥着手机随时准备报警,就下了楼去,站在楼道处把灯打开。
咔哒一声,白炽灯亮起。
杂货铺新铺的瓷砖地板倒影着白炽灯的光芒,脚步声仍在,但小小的杂货铺一眼就能看个全貌——并没有人。
姜郁寒毛立起,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里的片段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循环播放,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来了,这不就是恐怖片里的作死主角吗?
但事到临头了,姜郁只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壮了壮胆,姜郁循着声音查找起来。
声音的尽头是杂货铺的后门,当初姜郁的幼儿园在杂货铺的后面,姜郁放学后懒怠从正门绕回来,祖母就找人给杂货铺开了个后门。
莫不是后街出什么事了?姜郁在心里揣度着。
走到了后门,姜郁忍着怕,对着后门吼了一句:“谁在外面?”
脚步声突然停了,一声虚弱的女声带着哭腔响起:“山神大人,信女知错!若是山神大人愿赐信女一些食物,信女愿生生世世供奉山神大人!”
宋悦儿在外面徘徊很久了,她已经二十一岁,孕育了两个孩子,都因为饥荒死了。
她昨夜饿得发晕,靠在床上休息,却听见了公公与丈夫商量着杀了她食肉,今天白天听了一天的磨刀声,终于忍不住惊恐,半夜跑了出来。
没跑几步,就看见山头上矗立着一座从未见过的古怪建筑,她疑心是山神显了灵,就不管不顾地一头冲进了山里。
但到底犯怵,怕冒犯了神明,不敢敲门,只好在建筑外走走停停,指望着山神开恩赐她一点填肚子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