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孟卿然醒来的时候,萧凛已经不在床上。
她赶紧起身,推门而出,却见季寒正在外室给他换药。
季寒见她出来,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行礼,“见过王妃。”
他手上换药的动作未停,继续说道:“王妃正好来看看如何换药。”
萧凛闻言,刚想拒绝,孟卿然却已奔至他的身侧,两只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后背。
他背上包扎的布条已经落地,沾满鲜血。
自他伤后,她第一次看到他的伤口。
她的唇微微有些抖,轻挪一步,她想看得更仔细些。
贴得近了,她闻到了淡淡的草药味,想来是季寒正在换的药的味道。
伤口自颈部蜿蜒而下,遍布整个背部。有几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起,看上去触目惊心。
虽然已经止血,但还没有结痂,此时还在点点渗血。
孟卿然看着那点点血珠,头不禁一晕,手下意识握住自己的胳膊,缓了一瞬,才开口问道:“可要紧?”
她有些气急。昨日才说不能翻身,他今日却起床走到外间来换药。
季寒闻言,看了一眼萧凛脸色,才答道:“王妃心安,王爷身子骨好,已经化险为夷了。”
孟卿然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让季寒不自觉地加快了换药的步伐。
季寒道:“王妃,您来替王爷包扎吧!在下去看看王爷的药熬好没有。”
话音刚落,还不等孟卿然答应,季寒便夺门而出。
孟卿然看着落荒而逃的季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拿起桌上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开始为萧凛包扎。
她还没处理过这么厉害的伤,当下也顾不上他的感受,照着季寒的吩咐,慢慢包扎起来。
因为怕弄痛他,她做得格外仔细谨慎,连鼻尖都渗出了些水珠来。
萧凛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的脸,突然想起来昨晚回想起的画面。
她站在海棠花树下,向他奔来,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触他心。
“砰砰”,他的心不由得快了起来。
孟卿然包扎好伤口,将他的衣服拢起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将剩下的布条放到一边,刚抬起头想要问他疼不疼,忽然有温热而柔软的东西,在她抬头的刹那,贴到了她的下巴处。
孟卿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不敢乱动。
房中静静的,只有药味。
萧凛的唇在她的下巴处停了许久,才缓缓撤离。
他抬手抚了抚她刚刚被亲的地方,淡淡地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开口,那便让他来问吧。
孟卿然摇摇头。没出声。
萧凛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忍不住打量起她,随即又说道:“你猜到了?”
话音刚落,孟卿然暗暗惊讶。
不过,她没说话,只是收拾着桌子。
萧凛道:“不问我一下吗?万一你猜错了呢?”
“那王爷会告诉妾身吗?”
说完,她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猜的事实何其残忍,让她如何开口。难道问他一切是不是陛下所为,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将他往死里打?
眼眶酸到了极点,再也扛不住眼中的泪,一颗泪陡然落下,正正砸在他的手背上。
孟卿然刚要伸手去擦,就见他抬手覆上了她的泪珠。
“卿儿……别哭!”
可这句话却让孟卿然哭得更凶,泪珠似断了线一般,夺眶而出。
她连忙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卿儿……别哭!”他又重复了一遍。
见她哭得实在伤心,他站起身,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属于他的气息夹杂着药味,瞬间就灌入她的鼻中。
孟卿然后背一僵,本想挣扎。但想到他的伤,她还是忍住了,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抱住。
她哭了多久,他就抱了她多久。
直到止住眼泪,见他还不撒开自己,孟卿然这才轻轻推了他一下,提醒道:“王爷,你的伤……”
萧凛却恍若未闻,答非所问地问道:“为什么不再叫我凛哥哥?”
孟卿然一愣,她记得这个他问过,她怎么回答来着?
萧凛道:“我不喜欢你叫我王爷。”
这么恪守礼法,这么客气疏离。
说完,不等她回答,湿热的唇瓣就落在了她的唇上,轻轻一贴后,他就熟稔地长驱直入,不给她半分招架之力。
“王爷,伤……”
孟卿然想不明白他为何又亲上,只能再一次提醒他的伤。
萧凛道:“予舟,叫我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