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因为那些偷懒的学子而起的怒火在李钊到来的那一刻一扫而空,对面的人正捧着一份份证据如数家珍的将可以人员和调查结果汇报给他。
今天就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李钊也如约的带来了他想要的东西,包括那本一直找不到的花名册。
萧珩接过名单随便翻了翻,上面涉及到人员众多,要一一看下去实在是没有意义,他随手将名册放在御案上开口问道:“所以朕身边到底有没有居心叵测之人?”
李钊闻言从一沓子的文件中抽出一份呈给皇帝,“这上面所写的是一个宫女,她祖上曾是衡王府邸上的一个家奴,后来赎了身才得以恢复自由。”
“不过自您即位以来,衡王一直驻守封地,多年不曾入京,这婢子深在皇宫之中只怕难以与外界勾连。”李钊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臣也未曾查到此女有什么犯上作乱的证据。”
“衡王?”李钊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关于他的记忆,印象里自己这位皇叔一直克制守礼不曾做过什么逾矩之事,唯有一点却始终让萧珩介怀,也正是因此衡王才会多年来一直远赴封地不肯入京。
先帝一生后宫充盈,可却迟迟没有子嗣,而在他即位之前曾起过夺嫡之争,兄弟死伤无数,唯有这位不参与纷争的衡王得以独善其身。
先帝因为多年无子,身子日益衰落之时朝臣们曾请旨立衡王为储,好在没过多久萧珩出生了,可是这件事却一直是梗在萧珩后间的一块鱼骨。
萧珩一如他父亲那般多疑,好在他父亲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兄弟姊妹,唯有一位长姐一直陪着太后在寺庙清修,衡王自从他诞生之日起便很少回京,因此他没有经历什么夺嫡之战,这个皇位得来可谓好不费工夫。
可是皇位得到的有多容易,面对着可能威胁到自己皇位的人就会有多忌惮,一如此刻的他面对衡王一样。
即便他自己也清楚,衡王不会对这个皇位有太大的兴趣。
“朕也许久未曾见过皇叔了,今年年节时不妨召他回京如何?”
“陛下念及骨肉血亲之情,臣自然遵从。”李钊拱手而立,一双眼睛中却闪烁着一抹精光,“只是衡王身份特殊,不知前朝……”
“明日早朝朕自当会提,此事还是要从头商议。”萧珩点了点头,再一次为自己无法言出法随而愤懑不已。
“行了,这几日也辛苦李卿了。”萧珩大手一挥招来小喜子:“来人,赏!”
如水般的赏赐涌了进来,李钊却连头都没抬,萧珩见他神色暗自发笑,亲自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泥坛,皆用红封封好。
“回头看看这是什么?”萧珩含笑说道,“朕怎么会不知道爱卿心头所好?”
李钊闻言回身望去,见到泥坛子的那一刻脸上骤然绽放出笑意,“臣叩谢圣恩!”
那坛子里装的不是别的,俱是陈年美酒,少说也有二三十年,李钊此人没有别的爱好,对金银一物更是不甚看重,唯有爱酒成痴。
萧珩深知他这一点,因此每每赏赐都少不了美酒数坛。
李钊急忙跪地欢喜的高呼万岁,萧珩大手一挥免了他的礼数,开口也带上几分笑意:“爱卿就这点小爱好了,朕自然要满足才是。”
“待今年年节,爱卿也入宫好了,到时候朕摆上上好的美酒,你我君臣二人喝个痛快!”
“臣谢主隆恩!”李钊高呼一声,眼神却想粘在酒坛子上了一般。
萧珩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禁失笑,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李卿实在爱酒成痴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喜子一边恭维的笑笑,一边将刚送到他手上的名册送上:“陛下,这是您今日要到学子名册。”
“那些奋笔疾书的学子在这张纸上。”小喜子将另一张纸也递了上去,“您看重的那位状元郎也在其中。”
“这下陛下该舒心些了吧?”
萧珩随手接过两张纸一一看去,不禁冷笑出声,将两张纸横陈在御案纸上指着上面的人名问道:“你可曾看过了?”
“奴才只是粗略的扫过一眼,并未细看。”小喜子打量了一下萧珩的神色,他虽然脸上带笑,眼底却又怒意升腾而起。
“那你就仔仔细细的看好了!”萧珩将两张纸朝小喜子的方向一推,转身坐了下来,小喜子借着御案细细看去,发现这个两张纸上的人员排列实在有趣。
那张躲懒的名单上以孙家为首的多是京中勋爵人家的子弟,布衣出身近乎为零。反观另一张纸上,固然有周林素等富贵出身,也大多都是今年来的新贵根基不深,更多的是布衣出身的平民子弟。
这些人还未真正进入朝堂,却仿佛已经各成一派两相对立,也难怪萧珩动怒。
小喜子捧着两张纸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萧珩反到先开了口:“看出来了吧?”
“朕拿着俸禄养出来的家伙们一个个懒怠无能,反倒是那些辛苦劳作之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