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您的意思。”齐博士无奈的摇了摇头,“陛下旨意自然没有你我这些做臣子之人可以左右的地方。”
“可是这些人抱着报国之志,可是及第之后的第一件差事却是替下人代写书信,这般落差难免引人不满。”
“你还看不明白吗?”宋掌院阖上奏折,抬起头看向他:“陛下若是有此仁德之心,前些年怎么没说要学子代写书信?”
“你也不是不知道,陛下如今羽翼锋芒正是急缺能人才士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陛下有多重视这次秋闱,巴不得将天下人才尽收囊中。”
“陛下下此旨意,名为体恤宫人不易,实则是在从这一应新科之中挑选学子,真正能为他所用的学子。”宋掌院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远远的还能看到那些年轻人聚在一旁争论不休。
“你且等着看吧,这些人里面终会有一人位极人臣。”
齐博士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疑惑的问道:“掌院您说的是哪一位?”
“你觉得是哪一位?”掌院不答反问。
“能得您这么高的评价,那必是周家的那一位了。”齐博士含笑回道。
“周家得此儿郎,三生有幸啊!”掌院笑了笑,复又头疼的捏了捏额角,“若是我家那几个小子能有周家小子一半的本事,老夫这双眼睛也可以安心的闭上了。”
此时,周林素正要辞别了身边的学子回去做准备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周兄!”
出声的是这一届的榜眼孙博贤,上京名门孙家的长孙,他的父亲是当朝的正三品中书侍郎,他的祖父更是天子恩师,从一品大员太子太傅。
“孙兄?”周林素回身看到来人拱了拱手,“有事吗?”
“周兄可是榜首,若是没有周兄点头,我们这些人只怕没什么说服力啊!”孙博贤说的谦逊,可眼里赤裸裸的轻蔑却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要我点头?”周林素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自然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事情,“是为何事?”
“当然是上书辞去这次的事情啊!”孙博贤说的理直气壮,“你我寒窗苦读,学得一身学问为的可不是替人代写书信,这般小事随便找几个读过书的人都能去做,又何必非要你我不可?”
“孙兄此言差矣!”周林素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我虽然一朝及第,可说到底所读之圣贤书不过是为国为民,只是代写书信这般小事有何不可?”
“哈?”孙博贤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底的讽刺意味更加清晰,连带着身边几人都不自觉的与他拉远了距离,“原来周兄是这么认为的?”
“那倒是我等浅薄了,哈哈哈哈!”孙博贤怪笑一声,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带着一群人走了。
周林素望向剩下的几人,皆是衣着朴素之人,衣着光鲜者不及尔尔踟蹰着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孙博贤走了。
那些世家子弟或是这么认为,或是忌惮孙家威名,不得不以孙博贤马首是瞻,唯有周林素这么一个憨憨,甘愿同这些布衣子弟身先士卒,在一众寒门学子之中早就名声赫赫了。
“周兄,你是怎么想的?”一个衣着简朴的男子走上前问道。
“兄台不必担心。”周林素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远去的方向,“此事既是陛下下旨了,你我就奉旨办事便是。”
周林素看了看四周齐聚的目光,扬声说道:“诸位兄台无需担心,早早回去多做准备,你我只需将陛下吩咐的事情办好便是。”
“至于他们如何,自是与你我无关。”
周家虽然也算是京中名门,可他祖上根基不深,最早也是个在地里刨食吃的泥腿子,对这些寒门出身的学子有着骨子里的亲近感。
周家只有他的父亲一人在朝为官,也只是个正三品的户部尚书而已,跟孙家相比实在是不够看的。
孙博贤和他身边那些世家子弟多数都是不怎么能看得上像周林素这样的人,毕竟他们大多数都是根基深厚,加重几代为官的人,在这皇城之下早就各成一派。
周林素闷着头回家,却在门前遇到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正在与自己的父亲寒暄。
“伯齐?快来见过文公子。”周大人一看到周林素就忙不及的招呼道。
“伯齐,好久不见。”来人温和一笑,“听伯父说你被叫去了翰林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过文兄!”周林素看着来人一反常态的激动道:“文兄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周大人一见两人熟稔的模样急忙借口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聊天,“舒意啊,既然伯齐回来了,你就多留一阵,再喝杯茶吧!”
文忌点了点头拱手告谢,和周林素两人一起进了屋子。
“文兄,陛下不是派你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林素一看到文忌眼里就闪起一阵星光。
文忌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前些日子就回来了,不过父亲在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