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诡异的一幕,很快便传到黄元耳中。
黄元立刻意识到,此事有问题。江东水师的战斗力自不用说,不是当世顶尖,也是一流水平,再加上冯习故意诈败,对方不可能不战而溃。
很明显对方的败退也是一场伪装。
黄元诈败乃是消极怠战,可是吴军的目的呢?
不待黄元作出回应,对面的江东水师又来了。黄元又命冯习迎战,这一次正儿八经地,但不许追击。对方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再次撤退。
接下来一天之内,江东水师又来了两次,皆是一击而走。
对于如此诡异的局面,连黄元都糊涂了。
法正道:“吴军如此频繁攻击,有三种可能。其一骄兵之计,故意落败,诱我追击,其主力在后方设下埋伏,引我上钩。”
“可这诱敌之计,也太明显了。”
“其二,故意骚扰我军,使我军以为吴军不堪一击,待我军放松戒备,趁虚突袭。”
黄元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但是黄元的主力在沙羡城中,很难被对方骚扰到。
“其三,试探我军的态度。”
“什么态度?”
“我军对于救援夏口,是否积极。对于孙策来说,与我作唐交战,并无意义,哪怕击败我军,只要不能全歼,作用便不大。而攻打夏口则不一样,一旦破城,他的触手便伸入荆州,而且黄祖在夏口经营多年,夏口的各种物资,要海了去了。
所以我判断,孙策想试探我军态度,以决定能否全力攻打夏口。”
黄元听后,若有所思,他也倾向第三种可能。
“那如何让孙策相信,咱们此番前来救援,不过是做做样子,并无意前往夏口跟孙策死磕呢?”
“避战。咱们据守城中不出,孙策自会明白咱们的态度。”
黄元点点头,同意了法正的建议。不管孙策是否相信,都不重要,因为黄元确实是故意避战。
在孙策击破刘虎之前,黄元死都不挪窝。
很快,征虏军全部退守营中,任凭对方如此骚扰、挑衅,黄元全都不搭理。眼看吴军折腾的欢快,黄元索性以牙还牙,给吴军将领黄盖写了一封劝降信。
黄盖出自江夏黄氏第六房,是黄元的祖父辈。有这层关系,劝降信一出,孙策军中肯定也得折腾。
黄元当然不指望一封信便劝降黄盖,主要是给吴军找点事,省得他有事没事老来骚扰。
黄元避守营中,让周瑜确信了自己的判断,黄元此番来援黄祖,果然是来做样子的。
于是周瑜命韩当、吕范二人在西南方向设伏,防止黄元北进,而他本人则前往夏口,协同孙策作战。
眼看周瑜返回,孙策便问缘由。
周瑜道:“伯符,我试探数次,能确信黄元并无战心。”
“若是他的伪装呢?”
“我留下吕范、韩当二部,若是黄元出兵,二部也能为我军主力屏障。现在的局面,我军尚无力吞并黄祖和黄元两支兵马,最好的选择就是集中力量,只攻黄祖。吕范谨慎,韩当勇武,二人所部哪怕兵败,也能为大军争取足够的时间。”
孙策点点头,也同意周瑜的看法。
做了一桌饭,来了两桌客,只能有所取舍。
“要以最快的速度,击破黄祖,不给黄元和刘表反应时间,才能全面获胜。”
周瑜听得此言,便知孙策胸中已经有了成算,立刻问道:“伯符已有良策?”
孙策点点头,拉着周瑜,到了船头。
从船头向西北望去,正是夏口,隐隐可见黄祖部的战船。
“为了防止我军突入汉水之中,黄祖将船只尽可能地集中到汉水之中。黄祖船只足够多,可以阻塞江道,这是优势,也是破绽。”
周瑜盯着西北,没有说话。
孙策也不再言,只等周瑜从沉思中醒来。
过了一会,周瑜说道:“伯符是想用火攻?”
“知我者,公瑾也。黄祖船多,每艘船上的士兵数量反而不足,这么多船,挤在汉水中,行动颇为不便。一把火,便可尽破之。”
“火攻之策可行,可是尚缺东南风相助。然而寒冬腊月,哪里去寻这东南风。”
“再凛冽的冬天,也会有几日刮起东南风。”
“话虽如此,咱们时间却是不够。”
孙策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瑾,不瞒你说,我运气好,在江夏境内找到一个识得天气的老农,他告诉我,这几日必有东南风起。”
周瑜听后,大喜过望,真乃天助我也。
“公瑾,一旦东南风起,你率水师,攻入汉水。我从南岸出击,猛攻刘虎部,而程普将军则攻打汉水北岸的黄祖部和夏口城。
咱们先破江夏水师,将刘虎和黄祖分割开,然后再破刘虎,最后攻击黄祖。”
周瑜听后,全无异议。哪怕是光彩夺目的美周郎,在孙策面前,也得充当配角。孙策有最敏锐的战场嗅觉,乃是天生的统帅。
孙策说完,又补充道:“还得留下一部,防备黄元。他在沙羡有上万人马,看似人畜无害,可一旦露出獠牙,是要吃人的。所以将黄盖部留下,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