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常、魏延退出泉陵后,再想破城,自不容易。虽然二人先后击败来援的两路蛮兵,却始终难以攻克泉陵城。
身在临湘的张怿得知此事,立刻命校尉周成攻打益阳,以图围魏救赵。而他本人,却是不敢再亲自领兵。
黄元的援兵到达益阳之后,周成根本不敢与其接战,慌慌张张地撤兵了。他是当初沅水之战的幸运儿,侥幸突出重围,逃回临湘,今日再见破虏军,当日沅水的血腥场面立时又浮现在眼前,他早就吓得肝胆俱裂,哪敢再战。
黄元得知此事,也不追赶,任凭周成逃走,而他本人则继续南下,支援吕常。
听闻吕常顿兵泉陵,黄元便多有担心。虽然泉陵不算什么大城,可毕竟是一郡治所,一旦吕常不能速破,双方相持数月也是有可能的。可这样一来,南下零陵的计划便成了夹生饭,很可能进退两难。
黄元率领中军四曲一路南下,直奔泉陵。
沿途路上,让他对整个荆南的地形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各种山地、丘陵,连绵不断,几乎找不到几块平地。
这样的地方,自然是群蛮聚居,难以汉化。想经营好此地,确实是事倍功半。
黄元很清楚,暂时没有精力和能力经营此地,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军管和生产军团的模式,较为粗放式地掠夺。
大军一路奔波,很快到了泉陵城下。
吕常见到黄元,立刻便跪在地上说道:“主公,吕常误信小人,以致泉陵城得而复失,还请主公治罪。”
黄元笑道:“误信小人?哪有这么严重。也就是妄自尊大,不可一世,得意忘形。入城之后,先饮美酒,玩佳人,还跟降兵称兄道弟,甚至睡在别处,我都不知道,当校尉竟然这么快活。”
吕常听了黄元的讥讽,顿时心惊。
“主公,吕常知罪。”
黄元没说话,越过吕常,径直走入帐中。
吕常是老臣,黄元平日里素来尊重,称之为“公”。今日如此对待他,倒是有借题发挥之意。
自入作唐以来,诸将连战连胜,吕常更是一跃而成校尉,于是众人骄纵之气渐生,仿佛天老大,他们老二一般。此次泉陵之败,便是此事的体现,黄元自然想借着此事,杀一杀这股风气。
骄兵悍将,打了几仗便不可一世,若往后击败了曹操、刘表,岂不是要上天啊。
之后黄元击鼓聚集将,在帐中听取众人的汇报,至于跪在辕门外的吕常,仿佛没看见一般。
其余将领,俱知晓黄元生气,也没人敢说情。
过了约一个时辰,黄元才让人将吕常唤来。
吕常入帐,继续跪在地上。
黄元问道:“泉陵一夜,你知道我军伤亡有多少吗?单是阵亡便有三百五十余人,伤者无数。
他们很多都是跟着你从益州来的老兄弟,他们本不该死的。就是因为你的放纵,方有此难。
三百多兄弟的性命,就值你那几杯酒,两个美人。”
吕常伏在地上,一时竟呜咽起来,悲痛地说道:“主公,吕常有罪。”
“你是有罪!”
看着吕常痛苦的模样,黄元方才说道:“起来吧!”
吕常没有动,黄元没好气地说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扶?”
吕常这才起身。
“打了胜仗,固然高兴,可不能得意忘形。若是谨慎一些,还会有此事吗?随着胜仗越来越大,很多人渐渐觉得‘四方之敌,不过如此’,生出骄纵之心。可是诸位难道不明白,咱们打的不过是边野蛮夷,跟真正的中原精锐,还有巨大差距。
越成熟,越饱满的稻穗,头垂得越低。只有那些果实空空如也的稗子,才会显得招摇,始终把头抬得老高。
坐井观天,便会夜郎自大。
免去吕常校尉一职,仍领前部,戴罪立功。此事通报全军,让所有将领引以为戒。”
黄元随口之间,便将军中第一上将吕常免职,众人无不肃然。
众人散后,黄元独留下了吕常。
“吕公,可是冤我今日太过无情。”
吕常被免了职,心中也不得劲。他虽然已经知错,可还是为今日丢脸而有些介怀,因此低着头不说话。
黄元笑道:“看来是了。”
“常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想。”
看着吕常,黄元叹道:“其实本不至于此,只是军中这股骄纵之风渐起,我只能拿吕公来杀鸡儆猴,杜绝这种风潮。
吕公知道,我初知泉陵之事时是什么心情吗?”
“常不知。”
“我是害怕。我虽未亲历,也知当时的凶险,吕公能够突围而出,可谓侥幸。若是吕公真的折在泉陵,我又当如何,我都不敢想。
所以我宁愿今日将你骂的狗血淋头,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也不想因为轻拿轻放,来日去你的坟头祭奠。”
“主公,常错了。”
吕常听了,潸然泪下,黄元上前,将他扶起。
“吕公,好好活吧,你是我父留给我的,今后还得扶持着我继续走下去呢。”
“常惭愧啊!”
黄元在军中了解了最近诸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