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之后,黄元率部进入江陵城北的军营。此地地势较为低洼,原本由刘表之侄刘虎和大将韩曦二人驻扎。
黄元和刘虎、韩曦虽共守北线,却是互不统属,有些三足鼎立的意思。
黄元也不知道刘表这是何意,竟然如此昏头,难道他不明白令出多门,乃是兵家大忌。
当然黄元也只是腹诽,若是三部统一指挥,除非他当统帅,否则他肯定不会接受刘虎、韩曦的命令。
黄元到后,刘虎让出中间的营寨给黄元,将破虏军夹在了中间。
这让黄元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又不好质疑。
驻营之后,黄元便招来庞统,向他询问刘虎、韩曦二人的情况。知己知彼,不仅仅是要知晓敌人,还要知晓友军。
据庞统所说,刘虎是刘表的侄子,可性格粗犷,不拘小节;而韩曦则出自南阳韩氏,是韩嵩的堂弟。
黄元眼看二人身份特殊,只得暗自祈祷,别是两个花瓶。
接下来数日,黄元也与二人多有交集。韩曦虽与黄元同为荆州世家子弟,可韩曦性格阴鸷,并不为黄元所喜。而刘虎此人,倒是豪爽的很,让人心生好感。
黄元到达城北大营的第十日,荆州军新一轮的反攻开始。
刘表和张羡相持于江陵城下,并非是一攻一守,而是互相攻击。数月以来,双方不断在消耗中寻找对方的破绽,以期破敌。
继黄元出兵之后,黄祖终于也出兵西进,水师直逼湘水。
刘表也期望通过一场胜利来增强黄祖的信心,倒逼黄祖与张羡的水师决战,所以才有了这次决战。
这日一大早,黄元三部便在城北列阵,配合刘表在城东的攻击。三部分作左、中、右的阵型,面朝东向,破虏军被夹在中间。
黄元这才明白刘虎二人为何把大营中间位置让给自己,这时想让自己做主攻。
黄元当然不干。
双方相互扯皮了许久,讨价还价,给了黄元一堆好处,这才让黄元勉强应下。倒不是黄元在意那点好处,而是刘虎、韩曦二人坑他一个,闹到刘表那里,也不会有个让人满意的结果,倒不如弄些好处。
战斗从城东开始打响,城北三部作为配角,一开始只是战场的观望者。
黄元骑在马上,倒是颇为轻松。数月以来,连续转战,黄元早就没了最初的生疏,反倒对战争驾驭的得心应手。
大战在即,黄元便跟法正、庞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排遣着压力。
“孝直,士元,你们觉得,此战刘使君能胜否?”
法正道:“张羡颓势未显,此战只怕难赢。”
庞统却是反驳道:“张羡兵力本就处于劣势,又分出一部在纪南,分兵向东阻挡黄祖,还有一部被牵制到北线,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今日一战,很难支撑下去。”
二人意见不一,黄元也不在意。黄元并不关心这一战的胜负,他更在意这种大兵团作战的机会。
一支军队要想强大,大兵团作战的能力是不可或缺的。
黄元在阵前一直等到午时左右,中军传来刘表的命令,让黄元和韩曦二人出击,彻底咬住长沙军的右翼,刘虎部负责防御北面的纪南守军。
黄元和韩曦部加起来有万人之多,几乎是当面之敌的二倍,所以这个任务并不困难。
黄元得令之后,便命令军队压着步子,按照阵型设置,缓缓向前攻击。这种布置最是稳妥,即使不能大胜,亦不会大败。
可右侧的韩曦却跟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全军压上,疯狂地冲向敌军。韩曦这一动,原本应该防御北方的刘虎也分出半数兵马,跟着一同出击。
黄元顿时有些吃惊。
“刘虎这是做什么?”
“刘虎只怕是担心战果都归了我军和韩曦部,所以分出兵来,插上一手。”
“黄柱若是突然从纪南出击怎么办?”
庞统道:“明公放心,刘虎手中兵马有万人之多,哪怕分出一半,也能守好侧翼。他虽然贪功,可他是刘使君的侄子,知晓利害。”
虽然庞统这么说,却未能打消黄元的疑虑。
刘虎、韩曦二部越突越快,破虏军反倒落在最后面。
黄元却是不紧不慢,颇让人费解。
一旁的黄休道:“明公,贼军几乎不堪一击,我军再不争先,只怕战果都落到刘、韩二人手中。”
黄元却摇头道:“再观察一下吧。”
或许是黄元多虑了,对面的敌军似乎真的不经打,很快便连连后撤,一路溃败,让黄元看得都有些咋舌。
敌军一路退到一处堤坝上,连张羡的中军都闪出了一个空档来。
黄元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命令全军压上。”
黄元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擂鼓之声,极其响亮。“咚咚”的声音如万马奔腾一般,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跟随颤动。
突然堤坝之后,竟然出现一支骑兵,约有近千人之多,直向着刘虎、韩曦二部冲去。
黄元的瞳孔有些惊惧,千余骑兵。张羡哪来的这么多骑兵,把他卖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精骑。
“快,就地组织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