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巡视完诸营,便在中军大帐,摆下宴席,邀请一众屯长前来赴宴。
整支军队人数不过四千,但是屯长却有六七十人之多。很多屯、队皆不满编,甚至还有二十多人的屯,其混乱可想而知。
黄元本来想把队率也加上,可是屯长实在太多,再加上队率,怕得有二百人,一旦生乱,护卫不过二百多人的黄元反而不占优势。
很快众人俱至,因是军中宴席,也没太多讲究。一众人鼓着腮帮子大口吃肉,场面一时倒是壮观。
这群人基本上都是下级军官,懂得礼仪少,胆子也大,眼看干吃不过瘾,还有人嚷嚷道“没有酒喝”。
黄元坐在上首,面露笑意,也不责怪,倒是让这群人胆气更壮了一些。
待众人吃饱喝足,黄元方才笑道:“诸位这一顿吃的怎么样?”
“校尉,这一顿真不错!”
“校尉,天天这么吃就好了!”
“多谢校尉!”
······
众人说得五花八门,黄元也笑得满面春风。
“大家多吃一点,这样一会回家的路上,也能走的更加坚实。”
众人听得这话,脸色俱是一变。
这时一个屯长佯装镇定地笑道:“校尉,什么回家,是说玩笑话吧,咱们不是要前往作唐吗?”
“前往作唐不假,也可能回家。
这几日,我听得不少人对于南下一事,颇为不满。更有甚者,扬言绝不南下,还要挟持我这个益州人,逃回章陵。
其实大家同袍一场,何必如此麻烦,若是不愿意去,早跟我说便是,难道我还会逼你们去吗?
其实今日宴请你们,除了想让你们打打牙祭,还有三个目的。
其一,是跟你们做个澄清。我是堂堂正正的江夏黄氏子孙,祖父是前太尉,不知谁传的,竟然把我说成益州人。往后若是再有人胡说八道,你们得帮我跟他们争辩。
其二,你们若是有人不愿意起作唐,想返回家乡,我也不阻拦。这人皆有思乡之情,我也能理解。不过这铠甲、兵器是国家的,所以要想走,必须放下铠甲、兵器,咱们好聚好散。
若是回家路费不够,还能送你们几个大钱。好歹袍泽一场,不能让你们饿肚子。
这其三。”
黄元突然一顿,看向众人,被他目光扫过的屯长,皆是畏惧地低下头。
“我这个人素来赏罚分明,你们想回家,我可以同意,因为这是正当请求,可是你们想劫持我,这就不应该了。
我家中的军队还等着我回去,你们想回家,就不让我回家了?
既然不想让我回家,我便不能再容情了。
你们之中,有十一个人,最先串联各屯、各队,商议劫持我的事情。所以呢,这十一个人,得给我一个交代,你说对不对啊,孙子才屯长。”
被点名的孙子才立时站了起来。他敢于串联军队,还有些胆气,便指着黄元斥道:“黄元,既要杀我们,直接动手便是,何必摆这个鸿门宴,羞辱我等?”
黄元瞥了此人一眼,不得不说,能带他串联,确实有些本事,一句话便激起众人的怒火。
“事情不分说,如何能明白。孙屯长,是你自杀,还是我来动手?”
孙子才眼看黄元要动手,不甘被杀,立时呼道:“兄弟们,黄元肯定不会放过我等,跟他们拼了。”
这时一箭射来,正中孙子才咽喉,将其射杀。众人望去,便见一人手持弩机,从帐后而入,正是阳群。
很快大批士兵涌入,阳群厉声喝道:“敢妄动者杀!”
众人俱没有携带武器,连甲胄也没有穿,如何敢动。
“宋豪,孙······”
黄元一一将剩余十人的名字点出,而阳群带着护卫上前,按图索骥,将这十人一一拿下,推出帐外。
其他人完全被吓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黄元笑道:“今日只诛这十一人,跟你们无关,我还是刚才的话,咱们好聚好散,谁若是不想跟着南下,尽可离开。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在作唐,自有军队,不是非你们不可。
现在若是想走的,尽可报名,我敞开辕门放行。”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说话。
孙子才的尸体还躺在帐中,谁知道黄元是不是在诈他们,一旦他们要离开,便立时翻脸,将他们诛杀。
于是众人皆不敢动。
此事并不出黄元意料,黄元乃说道:“看来都不想走,那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给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没有把握住,若是再有异心,休怪我无情了。”
突然一人站了起来。
“黄校尉,我想离开。”
黄元没想到竟会有出头之人,立时看向对方。便见此人,虎背熊腰,英姿勃勃,端是一员猛将。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魏延,复阳县(治今河南省桐柏县吴城一带)人。”
黄元没想到会在此遇到魏延这个诸葛亮时代的蜀国第一将。魏延出身低微,以刘备的部曲身份发迹,可此时的刘备还在困守小沛,自跟魏延没什么交集。
“能告诉我为何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