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煦。
近期罕见的暖和天气。
苏杭洗漱之后,将自己的物件擦擦洗洗收拾了一番,等到十点过后,这才慢悠悠出了摊。
马路对面又来了个老人,身体倒是硬朗的很,整日走走停停,在小区门口不断的转。
老人来了有一阵子,对于孩子们的管束倒是不多。
这样的结果便是真出了事。
平房这边的几个八九岁的孩子进了电力小区,玩的兴起,划了别人的车。
车主人虽好说话,但损失总要有人负责。
几个孩子的家长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了一番,还损失了钱财。
孩子们也挨了一顿毒打,但最冤的还是车主,完全的无妄之灾。
苏杭不得不对刘老头肃然起敬。
造成阶级分化的元凶不是他,是自己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蠢笨世人。
无知,蒙昧,且善于表达。
想摆脱这种状态,最有用的便是读书。
读书二字,贯穿中华文化几千年。
腹有诗书气自华,真不是说说而已。
苏杭捧起一本知音,感叹着华夏文化源远流长,本就该博采众长,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赵洋鄙视了这个沙雕一番,“拿一本破知音博采众长,你也是头一号。”
苏杭扬了扬眉,“老子好像忘了些事,《天龙八部》你是不是还没还我?”
赵洋挠了挠头,“好像还真是。”
苏杭掰着指头算道,“亲兄弟明算账,我给你算算利息。”
赵洋直接跑远了,“老子给你去你拿,想要利息,不可能!”
獐头鼠目的青年在苏杭的摊前转了很久。
苏杭扔掉手中的知音,笑道,“我看你转了半天了,有事吗?”
青年滋着一嘴黄牙笑道,“没事小孩,我就看看你这摊子生意咋样。”
苏杭点点头,“赚点零花钱,再多就难了。”
青年人哦了一声,又换了个太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继续观察苏杭的摊子。
苏杭见他不愿聊了,便也不再理会。
李红娟与王胜雪正从这条街路过,苏杭甜甜的喊道,“姨,才回来?”
李红娟笑道,“你这小摊子又摆起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
“挺好,总比到处乱跑强,你爸妈呢?”
“我妈在院里忙乎,我爸出摊了。”
李红娟唔了一声,点点头,“那你忙。”
与王胜雪挤眉弄眼了一番,两人终于还是走远了。
李红娟对自己有意见由来已久,苏杭倒是没想着开解这事。
本来只是小孩子间的朦胧情感,太刻意只会让人觉着尴尬。
半上午没有生意,零零散散来了几人询价。
苏杭倒不介意,吃了饭,将躺椅拖出来,盖了条厚些的毯子,午休起来。
下午倒是卖了一个仿制镯子,净赚2元,少年十分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按部就班,没什么乐趣可言。
停了一个月的小摊重新开摆,引来的只有将这里当做桃源的孩子们。
他们疯跑,扎堆,吵吵闹闹,无忧无虑。
光牌摊就开了三堆。
苏杭偶尔去出谋划策一番,偶尔去帮伍小露当个皮筋桩子,偶尔也会与几个八九岁的少年打打沙包。
倒是被杨巡旭嘲笑了一番,“破摊子快别摆了,不如过来打牌。我瞧你憋屈的那个样子就烦。”
苏杭倒是不憋屈的,只是有些无聊。
这样的情绪在初一入学之后便出现了,只是难以解决,无从下手罢了。
老登的灵魂仍束缚着少年的身体与思想。
有声音总在耳边呢喃。
出去走一走啊,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
陪着这群小孩子,重走一遍这种无聊苦厄,有什么意思呢?
别压抑自己的欲望啊,喜欢什么就去抢啊。
你是个成年人啊,有孩子的身体做伪装,做些有意思的恶事怎么样?
谈谈恋爱,说不准还能做点什么呢,你难道不想吗?
......
苏杭将情绪按下,闭上眼睛,手中是紧握的打狗棍。
俏生生的少女将自行车停在摊前,望着表情默然的少年人,忽得有些心疼。
她将自行车停好,蹲在摊边,感受着少年浑身散发出的绝望的气息,心中难过。
这种气息,她在爷爷身上感受到过。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会让如阳光一般的他,忍受至此呢?
少年睁开了眼,冰冷如刀,眼前是面容哀戚的少女,他眼中闪过贪婪与淫邪,之后才是善意的微笑。
“你来啦。”
刘葭点点头,挥去心头的阴霾,给了少年一个最灿烂的笑容,“我来啦。”
女魔头就挨着苏杭坐着,除了真有事的孩子,没人敢往前凑。
她声音是极好听的,但她打人时也是极痛的。
她老子是刑警队长,这事儿很多人知道,没人敢触她的霉头。
“你状态好差哦。”
“哦?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