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神没有说自己明白了什么，清欢也没有追问。
二人沉默着，看着天空中的神战。
战神自身只是二级神，但他一手缔造的九具分身傀儡，却发挥出了堪比一级神的威能！
所以哪怕朱竹清四人成就的都是一级神，比比东更是承载了神王之位，但还是被压着打，落于下风。
修罗神忍不住感慨道：“若非受限于自身神力，这些傀儡完全可以发挥出无限接近神王的力量……这就是大千世界的手段吗？”
“很正常！”
清欢反倒没有一点意外之色，道：“能在大海里生存的蛟龙，回到一个小湖泊中，自然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这一说，顿时让修罗神对大千世界越发的向往了……盯着战神的眼神火热，藏都藏不住。
蓝银忍不住嘟囔道：“不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吗？”
她的语气有些幽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清欢。
清欢这才想起来，歉意一笑，问道：“对了，不知道神界对魂兽的态度是什么？”
蓝银顿时提起精神，她早就想问了，可又不敢开口，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清欢。
“神界对魂兽的态度？”
修罗神面色有些复杂，道：“曾经，我也是追随龙神的一员，直到龙神让我将它斩开，一分为二……你们对龙神了解吗？”
蓝银连忙点头，把古月娜告诉她的事说了一遍。
“大体不差。”修罗神点头，道：“当年龙神已经走到了神界的尽头，再也找不到前路了！
无奈之下，龙神决定将整个神界升格……木桶养鱼，既然太大的鱼在木桶中折腾不开，又不知道如何前往大湖，那就只能将木桶扩大了！
但他失败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失败，又为什么会受伤，迷乱心智，肆意屠杀神界……那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境界。
总之，很多神死在了龙神手里……神界，其实跟人间差不多，也有亲疏远近。
有了杀戮，自然也就有了仇恨，而仇恨，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龙神将自己一分为二，其中的金龙王承载了怨恨，自愿被封印，可仇恨哪有那么容易化解？
有人试图把仇恨转移到银龙王身上，我不想看到这些，就偷偷将她送走了。
但即便如此，仇恨依旧还在，甚至蔓延到了魂兽一族身上……当初众多兽神追随龙神最紧，自然也最先被屠杀。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杀戮，最终神界只剩人神了……无处安放的仇恨，只能转嫁到魂兽头上了。”
原来是这样！
蓝银顿时对修罗神改观了。
一个带着哽咽的清脆声音道：“那你为什么不管？”
修罗神看着突然出现的古月娜，眼神充满了追忆，苦笑道：“怎么管？有人杀了你最好的朋友，我劝伱放下仇恨，不要去复仇，你愿意听吗？”
古月娜语窒，面上的表情还是难以接受，不甘道：“可龙神自己也身不由己……”
“我说过，龙神受创，那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境界！”
修罗神叹了口气，道：“对于无法触及的境界，我们只能想象，猜测……其中有一种说法，龙神觉得神界的神太多了，阻碍了神界的升格，所以他才会举起屠刀……”
古月娜脱口道：“不可能！”
修罗神感慨道：“我们这些信任龙神的，自然知道不可能，可我们解释不了龙神发狂的原因……你自己能解释吗？”
古月娜沉闷的摇头，她继承了龙神的睿智，却也无法理解当初龙神为何会受创发狂。
蓝银忍不住道：“可是都持续上万年了，仇恨还不肯消吗？”
修罗神摇头，道：“对于凡界而言是上万年，但对于神界来说，才过去了百余年罢了！”
说到这里，修罗神看了清欢一眼，道：“不过通过位面之神陨落，神界的反馈来看，有些神似乎已经放下仇恨了。”
古月娜眼睛一亮：“真的？”
修罗神笑了笑，道：“位面之神，原本就是特意针对魂兽而选出来的……这次他的陨落，神界要求调查的反响并不大，甚至有些神都记不得位面之神是谁了。”
不过古月娜并没有欣喜，反而有些不甘，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们不再仇恨，但我……哼哼！”
修罗神摇头，道：“杀戮，注定会带来仇恨，而仇恨，也会不断扩散……现在你们能理解，修罗神这尊神位，为什么是神王位了？”
蓝银脱口道：“不强大，早就死了！”
修罗神感慨道：“你能想象，一个跟你最亲近的兄弟，突然对你举起屠刀吗？原因就是你杀死了他一个拐弯抹角的亲人……”
几人沉默了。
古月娜突然浑身绽放出耀眼的银色光辉。
清欢跟蓝银一愣。
修罗神却猜到了她的想法，叹气道：“你这又何苦呢？”
“要你管！我不会主动挑起仇恨，但如果有人来杀我，那我杀回去就无话可说了吧？”
银色光辉中，古月娜的声音传出来，从一开始的清脆，变得沉重，最后一个音节宛若在耳边炸响的惊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