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辰在前带路,虽没听清贺母与赵云妮具体说什么,却听到婚书二字,便想当然的以为赵云妮是贺玉荣的未婚妻。
无意中扫了她一眼,却见小腹微微隆起,怕是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子了。
贺玉荣此时有了着落,哪里还看得上她。但是,若赵云妮当街乱嚷嚷,必然损了自己形象。
因此,他回头给贺母使了个眼色,又冲赵云妮示好的扯了扯嘴角。
贺母只是自私,人却有几分精明,见儿子使眼色就是一惊,赶紧转了话锋,“云妮啊,改日安顿好了,伯母请媒人到你家相看,那时候才名正言顺嘛!”
贺母见她脸上仍有怀疑之色,暗骂自己跳反得太早,“荣哥儿在这县城有个执事,以后你嫁过来,可不就脱了民籍?到时候给我老婆子再生个大胖孙子。”
“这不就是和和美美的好日子吗?他那免税的田地也有四百亩,名额尽给你家,几年下来,慢慢不都起了嘛!”
“就算你表妹在府城开什么衣铺子,到底要抛头露面,哪有你一嫁来就是当家主母的风光?何况我母子得你搭救,以后还会拘了你不成?”
赵云妮被贺母一通小话,说得疑心尽去,再无任何芥蒂。
她脸上通红,也不知是被说得害羞,还是被贺母描述的好日子激动的,“伯母,那你们先在县城安顿,年前可定要来村里寻我呀!”
当下,赵云妮将自己住址详细说给贺母,眼见县衙就要到了,心里终究有些害怕,便与贺家母子告辞。
马车已经打发回去了,她只得重新雇个驴车回村。
她才一到家,正好韦姑婆在院里忙活,看到她回来倒是有了两分笑意,“你这妮子怎么这就回来了?我以为在年关前回呢。”
因为银子都花在贺玉荣母子身上,赵云妮手里仅有一两银子,便没买什么东西回来,“哎,别提了。那两个死丫头不认亲,倒将我赶回来了。”
韦姑婆见她随身三个包裹都是衣物,本就有些不爽,闻言更是大怒,“自家闺女自家知道,你别是偷懒耍奸,才被赶回来吧?瞧你那肚子,这得胖了三圈!”
赵云妮心中有底气,听她娘说话不好听,倒也不恼怒,“娘,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拿我作筏子?我这才刚进院门,难不成你也想赶我走?”
韦姑婆闻言却是脸色更加不好,“哼,还能是谁?这不,你大哥本干得好好的,居然被你舅舅赶了回来。这下好了,本指望你们兄妹都有事做……”
赵云妮撇撇嘴打断她的唠叨,“大哥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比我还懒呢,舅舅虽然不怎么认亲,要是大哥干活没毛病,怎么会赶他?”
“你做得好!那你怎么也被赶回来了?”母女俩在院中扯皮,却被走出屋来的赵大强听了个满耳,顿时脸就黑了。
赵云妮被他这话一怼,当时就朝韦姑婆撒娇,“娘——,你瞧瞧大哥,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跟舅舅使去啊!”
韦姑婆只觉得胸口发闷,又不是没去闹过。只是如今两个哥哥不同以前,日子过得好了,底气也都足足的。
以前她还能仗着嫁得好,日子宽松些颐指气使压制他们。
吃了几次亏后,她现在也不敢再闹了。尤其韦小叶越来越让她忌惮,那可是个六亲不认的夯货!
韦姑婆如今知道双方差距太大,早就没了心气相争,“算了,终究是我亲大哥,是你们亲舅舅。都是我打小惯得你们兄妹,懒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哦!”
“我和你爹现在还硬实,再干个十年八年,哪里还拿得动扫把?到时候看你们兄妹怎么了局?妮子还罢了,到底要嫁人,小强你可有一家妻小要养啊!”
赵大强被她啰嗦得哼哈一声,赶紧就溜了。
赵云妮却拉着韦姑婆笑嘻嘻的回到自己房间,“娘,我有件大事要告诉你。暂时你可别到处说去。”
韦姑婆闻言有些诧异,“什么事啊,这么神神叨叨的?”
赵云妮进屋先扫了眼自己藏银子的地,见没有被动的痕迹这才满意一笑,“我从府城坐马车回来,在脚店救了对母子,你猜……”
韦姑婆没等她说完,当即勃然大怒,伸手就掐了赵云妮一把,“我把你这不着调的小蹄子!兜里有点银钱就倒贴给外人,看我不打死你!”
赵云妮被她连掐带拧,疼得嗷嗷直叫,再也不敢卖关子,“娘,你住手!我救了个举人老爷!他说要娶我!”
韦姑婆举起的巴掌停在半空,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啥?举人老爷?你这臭丫头,这话就更不着调了。哪个举人老爷用得着你救?看把你能的!”
赵云妮急得一跺脚,“娘,是真的!你再这么性子急,我可就不说了啊!”
韦姑婆见她脸红脖子粗的,也意识到似乎不像假的,便讪笑着收了手,“行行,你说你说。”
赵云妮见她情绪平复了,这才将遇到贺玉荣母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韦姑婆听完倒没急着高兴,“妮子,这事我怎么听着跟做梦似的?那贺老爷真瞧上你了?不能吧?就算他手废了,终究是举人啊!”
赵云妮却是得意洋洋,“瞧不瞧上我另说。我在府城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