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枫也很是无语:“哪里记恨你一个人?这不也记恨着我呢?我还打量着,为着她咱们去王家闹了那样一场,她也该放下了。哪知,全家就记恨着咱们。她的光,咱们是一点都没沾上。”
余氏心里直打鼓。
韦小枫到底是她亲哥……
以后难道真的会只记恨她一个人?
想着她给的那柔软暖和的棉花,没自己的份;给的衣料,没自己的份……就连吃饭都不留自己吃一顿,连她一块肉都吃不上。
余氏又急又怒。
以后她要看着全家讨好着韦小叶,然而这大姑子偏偏对她一人冷待?
“你别想那么多了,到底是我亲妹,日子久了,这点子情绪总会平的。”
韦小枫安慰着。
还待再说几句,却又听到韦老头在大喊:“老大,还不去挑水?我们不在家,你连水都不挑是吧?等着谁来挑?”
韦小枫都快气死了。
这都天黑了,还挑什么水?
明明缸里还有些水,他们饭都吃过了,还要用多少水?
可韦老头不管他那么多,依然催着他去。
韦小枫呛了句:“爹,我是你亲儿子吧?这天都黑了,你硬是要让我掉到井里去,还是栽到田里去?”
“哪里就天黑了?分明还有光!你几十岁的人,就想着把活儿甩给你弟,还是想甩给我?”
韦老头怒意更盛。
韦小枫不敢再回嘴,只得嘟嘟囔囔地挑上空桶去打水了。
程氏把装着满满棉花的包袱,要放到柜子里去。
要放进去之前,还是不舍得移开眼,用手摸了又摸。
韦老头笑道:“就稀罕成这样?”
“哪能不稀罕呢?咱们都多少年没买过棉花了?小叶也真是不容易,自己带着两娃,还能匀出这么多棉花给咱们。”
程氏一边忙活着一边说着:“那时候咱们就该好生留下她们母女,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般。我知道呢,当娘的哪有不了解女儿的,虽然她让咱们吃了肉,给了棉花,她心里怨气大着呢。如今她对着我啊,是一句话都没有了。”
她想着这些,越发觉得心里难受。
长女如今是一点都不跟她亲了。
韦老头哪有她这么细腻的心思,只敷衍着:“你就是想得多。她愿意给这些东西,不就是代表还当咱们家是娘家。她自己都说了,按照出嫁女的规格来对待咱们。只是,她对老大夫妇意见大得很。也怪他们,一心惦记着她的东西。”
程氏不再与他说了。
这老头,又连忙把他自己摘出去了。
天气越发冷了,虽然还未下雪,但王大王二扯着腿飞快地走着,还是觉得寒风只往脖子里钻。
“娘也太小气了,差遣咱们出来跑腿,就给这么点铜子!”
“咱们吃了这么大亏,若是让我找到了那兔崽子,把他的牙都要打掉。”
两兄弟越说越生气。
都是托老三的福,才会让他们全家受这么多罪。
这回他们可没有牛车驴车可坐了,而是,靠着双腿走到了县城。
三十里路,走了大半天!
好不容易进了城,也只敢买几个馒头吃,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大吃大喝了。
这次他们只得了两百文……
县城够大,他们一看就是乡下泥腿子,高档的地方自然也不敢进去。
想着王三松之前就是在酒楼里帮工,这回很大可能也是在酒楼里。
因此,他们从酒楼寻起。
通常两人探头探脑的样子,让小二都皱起眉头,一看就不是来用饭的,他们直接驱赶。
两人只得好话说尽地打听,询问酒楼里是否有个叫王三松的。
三日过去,都没有结果。
眼见怀揣的两百文所剩不多,两人饥寒交迫,一肚子怒火。
但是让他们再次就这样空手而归,他们也实在不甘心。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蹲在路边啃着冷馒头时,忽然发现有个人本来要经过他们,却忽然猛跑起来。
王大回过神来:“老二,那是老三!快抓住那死小子。”
王三松吓得要死,也后悔至极!
他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兄长蹲在那,还以为发现了他,这才跑了起来。
哪知,其实那两人当时并未发现他!
他慌不择路,乱跑进一条巷子。
身后那两人哪里会让他跑掉?那叫一个穷追不舍!
他们一边追一边喊:“老三,你给我停住。我们又不打你,又不骂你,你跑什么?”
不打他,不骂他?
他要相信才有鬼呢。
他把鞋子都跑丢了,才发现竟然跑进了一条死巷!
竟然只有入口,没有出口!
当他终于被一堵墙挡住时,无奈地停下,身后的王大王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一冲上来就是几个巴掌甩在他的头上脸上,边打边说:“让你别跑了,还跑?还跑啊,继续跑啊?你这个王八羔子!你这个缺了大德的,倒了血霉的……”
王三松用双手护住头脸,一边也狂叫着:“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你们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