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和。”
顾言慎不知沈和在想什么,只把谢暄的话如实告诉她,“你跟何贤中的药不一样。”
“啊?”
沈和一怔。
顾言慎继续道:“阿暄说,你体内含毒,但何贤没有,而且我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何贤就已经清醒了。”
什么
沈和瞳孔微怔。
何贤竟然
那为什么她会反复发作?
就算何贤在被药物支配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清醒之后也不会再继续这个错误。
“所以”
所以给她下药的人,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何贤只是个工具人
沈和紧紧皱着眉头,努力的回想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倏地眸子一亮,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看见顾言慎那张紧张兮兮的面容,脑海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顾言慎自然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催促道:“和和,你想起什么了是不是?”
他握着沈和的手微微收紧,“有话直说。”
“我”
沈和踟蹰着,挣扎着。
半晌,才偏过头,将目光从顾言慎身上移开,“你走之后,我只在南楼接触过三个人,南笛姐,顾恩柔,还有那个,那个把我扶到客房的佣人”
“那个佣人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我让她把我扶到沙发上,可她却把我送到了房间。”
这一点,她早在中药之后就意识到了。
只不过眼下脑子里糊里糊涂的,一时没想起来。
沈和笃定万分,“如果不是有人指使,她不可能那么巧,我房间没多久,何贤就过来了。”
至于顾恩柔,沈和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想必自己不说顾言慎也应该明白,顾恩柔虽然娇生惯养,但心肠却不坏。
她脾气不好,可也只是骄纵使然。
毕竟全家就这么一个女孩子。
这么多年在顾家,所有人都为难过自己,就连佣人也不例外。
唯独三房的人。
三叔三婶自然不必说,三叔胆小,三婶更是菩萨心肠,见了沈和永远都是一副慈祥的长辈样。
一家人里只有顾恩柔,徐锦绣很是喜欢顾恩柔这个侄女儿,经常叫她来主楼吃饭。
徐锦绣讨厌沈和是摆在明面上的,顾恩柔耳濡目染,自然也对沈和喜爱不起来,可她最多只是爱答不理,却从来没有言语侮辱。
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当沈和是个透明人。
何况顾恩柔爱面子是家里出了名的,订婚宴上她也是主角,绝对不会砸自己的场子。
排除这两个人,也就只剩一个
“谢南笛。”
沈和轻声呢喃,看向顾言慎的目光有些复杂,“我在失去意识之前,喝了一杯果酒。”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顾言慎也不可能听不明白。
喉结微动,低低沉沉的声音从声带中溢了出来,“那杯酒,是她给你的?”
虽是疑问,但两人心里都是有数的。
沈和不做隐瞒的点点头。
病房里安静如斯,顾言脸色黑如锅底。
他一字不说,一言不吐,不知在想些什么。
“和和。”
沉默半晌,顾言慎忽然开了口,“就算那杯酒是三嫂递给你的,也不能证明就是她下的药。”
闻言,沈和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刚才说起何贤,说起佣人,甚至顾恩柔,顾言慎都没有替他们分辨过一句。
唯独谢南笛
“我也没有说一定是她”
沈和神色略显落寞,“只是无论是下药还是别的什么,想在那样的公共场合进入到我体内,酒水是最好,也是最方便的一个媒介,我不是说南笛姐有问题,是说那杯酒”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音量都听不见了。
其实沈和对谢南笛一直都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谢南笛第一次见到她就热情的很,此后每次见面,虽然也都客客气气的,但这种客气里好像又带着一点别的、很特殊的情绪。
说不上来,就好像很亲和,又很陌生。
甚至透着点敌意。
可是她虽然在顾宅生活了三年,却一直和谢南笛是没有过任何交集的,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敌意?
一直以来,沈和都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是她性子慢热,所以才会难以和陌生人亲近。
更何况,谢南笛是顾言沉的妻子。
这几个月她给顾言沉治病,相处下来,真的觉得顾言慎这位双胎哥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不是他告诉自己顾言慎的顾虑,或许她和顾言慎就这么错过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