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清闻言,立刻会意,她素手轻扬,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瞬间,那些原本隐匿于暗处,悄无声息地散去了,整个院落显得更加空旷宁静。
陈书奉命保护周嘉清的安危,怎么能让周嘉清独自一人跟着周嘉华去呢?
他深怕此行或许暗藏风险,于是,他悄然调动王府中最精锐的暗卫力量,暗中保护周嘉清,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等徐竟骁醒来,他如何同徐竟骁交代?
“砰”的一声,竟是周嘉华不慎自墙头滑落,身影狼狈却眼神坚定。尽管她心中信任与空大师,可听双福双财说所有暗卫已悄然撤离,这份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还是免不了担忧周嘉清的安危,于是,她便翻墙而入。
周嘉清连忙扶起她,与空大师叹道:“唉,罢了,罢了。你心之诚,既是如此,便留下吧。”
闻言,周嘉华瞬间都不觉得浑身疼了。
与空大师这才道:“王妃与王爷的相遇,实乃冥冥中注定的福缘,乃王爷虔心所祈之果。王爷于贫僧有再造之恩,也是为了东秦社稷。”言罢,与空大师双眸微闭,仿佛与天地万物共鸣,继续道,“故而,贫僧愿以佛法为引,赠予二位一段非凡的因缘际会,愿此段因缘如同明灯,照亮王爷前行之路,护佑其身心康健;更愿此缘化作坚固的屏障,抵御风雨,守护东秦这片土地,使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他说得稀里糊涂,周嘉清目光却锐利地瞧着他,他继续道:“眼下,王妃你的心,已将他置于自己之上,甘愿以己之生,换彼之安,献出了续命丹,可曾思量过,是否值得?”
“值得!”周嘉清认真道,“我从未为他付出过什么,既然有一丝能解毒的机会,便算作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吧。”
“那……你自己呢?”与空大师的话中透着几分不忍。
“我?”周嘉清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想过,仅仅一粒可以解毒的“续命丹”给徐竟骁后,她的以后该怎么办?
她缓缓垂下眼帘,思绪纷飞,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我未曾想过,我只愿他能安然无恙。”
至于她自己,周嘉清似乎已无暇顾及太多。
她的身子刚去杜坡严姨那里看好,一股未知的毒素又侵入了她的身体后,又被她用血将那毒给唤醒了,仿佛是天意弄人,王石说,这个毒只能用那传说中的“续命丹”来解。
于是,在太子大婚的喜庆之日,她独自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寻至九皇子吴连成面前,询问此药是否可以解得了她身体中的毒。
可是,她从不后悔,她救下了陈幸的孩子,自己却因此身中剧毒。
是的,陈幸有了身孕。
周嘉宁的大婚前夕,陈幸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亲自检查了一遍嫁妆,确保每一分每一毫皆尽善尽美。
步入库房,陈幸的目光细细扫过那堆满琳琅满目的嫁妆,最终定格在了一箱香料之上。那香气本应清雅宜人,此刻却隐约夹杂着几分不属于它的潮湿与沉闷。
不容迟疑,陈幸即刻吩咐下人,小心翼翼地将这箱香料抬至院中,要将底层潮湿的香料挑出去,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涌来,陈幸急忙唤来王石诊断,结果却令她既惊又喜——她,竟然有喜了。
兴奋之余,她指尖轻触那堆叠的错落有致的香料,想要亲自验证其无损无恙。却被周嘉清挡下了,提醒着沉浸在喜悦中的陈幸,如今身怀六甲,对于这些香气缭绕之物,还需多几分谨慎,少几分亲近。
随即,周嘉清接过陈幸的任务,亲自将香料一一拾起,细细去嗅,判断哪个沾有潮湿破损,不慎被那香料边缘的锋利所伤,指尖轻绽一抹殷红,其他好像没有多大影响。
当夜,周嘉清还在靖安侯府,尚未回到王府时,她就觉得有些头疼,王石闻讯赶来,眉头紧锁成川,细细询问周嘉清接触了什么,那箱看似无害的香料,成为了这场意外的元凶。
原来,周嘉清体内那本该已彻底消散的蛊毒,竟被这个香料中掺杂的东西将蛊毒唤醒!
得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嘉清的心神非但未被恐惧吞噬,反而在第一时间,急切问道:“若是有孕之人,不慎吸入了这香气,又将如何?”
“王妃所虑,莫非是指夫人?”王石道,“此香料中,麝香被以巫蛊之术融入进去,夫人之身,未受南楚蛊毒侵扰,寻常触碰,或许尚能保全无虞。但可恨那制香之人,心肠狠辣至极,竟在香料边缘雕琢出锋利如刃的细微之处,更以鲜血为引,使之更加阴狠。如此一来,使得这香非但阴毒,更添几分不可测之凶险。只怕夫人腹中胎息,将受其累,有不稳之虞。”
周嘉清闻言,心中虽波涛汹涌,面上却竭力维持着一份镇定与宽慰:“如此说来,只要娘亲的安康得以保全,便是万幸。”
“夫人诚然无恙,然王妃您……您的血不慎沾染其上,又加之不经意间吸入其气,竟触动了潜藏于您体内的蛊毒之引。此毒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