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对女儿说,也是在对自己说。许槿初听着母亲的话,心中的悲痛渐渐被一股暖流所取代,那是对母亲深深的理解与爱。
她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强忍住哽咽,挽起母亲的手,两人并肩向那间棺材铺走去。
——
吃了钟老的药,刘云虹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但到底没有坚持太久。
贺晏舟那边早早把工作提前处理安排好,赶了回来。
刘云虹的后事都已经准备好了。
许槿初尊重母亲的选择,没有打算大操办。
刘云虹说她只想安安静静的,不想太吵。
贺晏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时候,刘云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妈,她……还好吗?”贺晏舟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他轻轻推开房门,目光瞬间被床上那个虚弱的身影紧紧锁住。他的心疼,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深他对生命无常的感慨。
许槿初站在一旁,这些天的坚持与隐忍,在这一刻仿佛达到了极限。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母亲即将离去的深深不舍,也有对贺晏舟归来的感激与依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的脆弱显露无遗。直到贺晏舟那双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掌心,她才终于找到了依靠,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晏舟,我……我真的好累。”许槿初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达了她内心的疲惫与无助。她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别怕,有我在。”贺晏舟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轻轻地将许槿初搂入怀中,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座避风港。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更是力量与支持。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里交给我,你去休息,好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许槿初撑起一片天。
在贺晏舟的坚持下,许槿初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任由自己被他引领着走向房间。
她的步伐虽然踉跄,但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无论风雨,无论晴天。
“如果妈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临睡前,许槿初一再嘱咐贺晏舟。
“放心吧,你先睡。”
许槿初累极了,刚躺下就睡了过去。
只是精神高度紧张,睡得很不安稳。
不过才十多分钟她就醒了,但为了保存体力,她不得不逼自己闭着眼睛。
浑浑噩噩睡了两个多小时,许槿初才感觉终于恢复了一丝精神。
孩子这两天一直由高大娘跟贺正山帮忙照看着。
贺晏舟回来后,他便抱着孩子哄。
孩子许久没见到父亲,突然见到父亲,又惊又喜,一直赖在父亲的怀里不肯离开。
夜,深沉而寂静,只余下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夜行鸟的啼鸣,划破了这无边的黑暗。
当第一缕晨曦还未敢窥探这世界之时,刘云虹仿佛从一场漫长而沉重的梦境中缓缓苏醒。她的意识如同初春的薄雾,渐渐在脑海中凝聚成形,带来一丝久违的清明。
刘云虹的眼帘微微颤抖,终于,她缓缓睁开了那双久闭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女婿贺晏舟那熟悉而又略显疲惫的脸庞。
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仿佛能驱散这世间所有的阴霾。
“晏舟……”刘云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如同秋风中摇曳的落叶,却饱含着无尽的惊喜。
她挣扎着想要抬起手臂。贺晏舟见状,连忙俯身向前,轻轻握住那只瘦削的几乎可见骨的手,温暖而坚定。
“是,妈,我回来了。”贺晏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紧握着刘云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她,
“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我准备了些清淡的粥,要不要尝尝看?”
刘云虹费力地摇了摇头,那双曾经充满活力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洞。
这段时间里,病痛如同无情的野兽,一点点吞噬着她的健康与活力,让她几乎失去了对食物的渴望。
她的身体,已经瘦弱到了令人心疼的地步,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但即便如此,那双眼睛里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是对生命的坚持,也是对家人的爱。
贺晏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轻轻抚摸着刘云虹的手背,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予她安慰与力量。
他从小没怎么享受到过母爱,而自从和许槿初结婚后,在岳母这里,他体会了被母亲惦记的幸福。
岳母是真的把他当成亲生的儿子那般惦念。
回光返照给予刘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