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了一眼,寻常后厨要买什么东西,都有专人盯着的,只有特别贵重的,需要他拿主意,才会到他跟前。
不然这么大家酒楼,光是采购都得累死他了。
不过面前是段家六公子,另外主要是在一众弟弟妹妹当中,东家对这弟弟好像相对还挺宽容的,连着掌柜也给段元洲几分薄面。
何况段元洲也说了,他东家对这些可能感兴趣。
掌柜捻起一只鸭腿,当场尝了起来,咬下一口,嚼了嚼,顿时眉头微挑,随即点了点头。
又问起道:“这些都是新鲜做的吗?什么时候做的?挑选的肉都新鲜吧?”
江松树赶紧应答道:“早上刚做的,鸭子是都是早上才杀的,都是新鲜的,您放心,这颜色是调料的颜色。”
掌柜轻点了一下,招了个伙计过来,让他带江松树去过称。
至于价格,他都没问,没人跟对他们酒楼狮子大开口。
很快过完了称,伙计领着他去找了账房,当场就给结了账。
速度很快,再出来的时候,段元洲已经不在大堂了,一个伙计看到他,将江松树带到楼上包厢去。
段元洲已经在里面喝起了茶,伙计给江松树推开门,自己就推出去,并把门带上了。
“怎么样?钱都给你结了吧?”
江松树点了点头。
段元洲喝着茶,旁边小厮给他打着扇子,察觉到江松树不时看他的视线,不由嘚瑟笑道,“怎么?是不是才发现小爷财力丰厚?”
“少爷辛苦了!”
江松树作势给他捏肩捶背。
段元洲笑骂着,挥走他。
嬉笑着,伙计就敲门来上菜了。
两人这才坐定,菜陆陆续续上来,上了大半桌。
江松树也是第一次跟段元洲吃饭,看着面前七八道菜,有些瞠目结舌,“你平时一个人也吃这么多菜?”
江松树只是有些震惊。
段元洲夹着菜,抽空瞥他一眼,“怎么了?”
“看你也不像是那么讲究的人呀。”
没想到排面还挺大的。
段元洲稍顿了一下。
他平时出入确实都是只一个小厮跟着,很少去寻花问柳。
可能是为了弥补童年的缺憾吧。
外室子,外室子,顾名思义就是在外面置办宅院生下的孩子,由于在外面生的,往往被人认为血脉不纯正,低人一头。
他从小是在府外长大的,他爹那时候还没继承家业,很多时候根本顾不上他和他娘。
他也是过过一段苦日子的。
等到后来他爹继承家业,他和他娘才被接回到府里,不过没两年,他娘就去世了。
段元洲没说话,江松树也自顾吃着,两人都饿了。
狂吃完,桌上还剩一半的菜。
一般段元洲都是赏给了下人吃,往往他自己一个人吃的时候都吃没几口,今天算是吃得多了。
每次跟江家人一起吃饭,就感觉格外香。
段元洲低笑了一下。
别人家吃饭可能是因为家教,食不言寝不语。
江家人吃饭不说话却纯粹是因为大家都顾着吃,要谁在江家人吃饭的时候打断他们,那是要被批判的。
江松树不客气道:“还剩这么多,别浪费,打包回去给我妹和我姑吃。”
段元洲看着他们两吃剩下的残羹剩饭,“这不好吧,我让人再打包一份。”
说着就要喊了伙计再准备一份,江松树拦住了,“没事,不用,我们家的人不讲究这些。”
当初逃荒的时候要能有这么些粮食吃,那不知道有多高兴。
他无法指责段元洲,说他浪费粮食,但自家能做到不浪费粮食。
要是江篱和他姑不吃,他留着下午再吃一顿。
江松树也才十七岁,正是能吃的时候。
段元洲见他执意如此,也就没阻拦了。
正让伙计打包着,伙计去拿了个食盒上来,谁知道进来的除了伙计,还有一个高大,斯文的男人。
段元洲当即坐正了身子,然后又立马站了起来。
“大哥!”
江松树本来是正对着段元洲,背对着门口的,闻言也跟着站起来,朝着门口看去。
段元洲的大哥跟江松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看起来不像个商人,更像个读书人,斯文,却又像个长辈似的,看起来挺严肃。
段庆洲点了点头,“掌柜说你过来了,我来看一下。”
“对了,府里先生说你最近挺用功,不错,回头要是想要什么,可以跟大哥提要求。”
说着,段庆洲补充道:“合理范围内的。”
段元洲感觉有些羞耻,他大哥怎么比他爹还像爹,当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