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瑶这几天一直把心思放在赚钱和创作班的事情上,精力不够用,在养兔子这一块儿就没怎么上心。
可刚才她站在兔笼里发现了几颗吃剩下的猫眼儿草,这种草有毒,服用以后会导致晕眩腹泻。
许少伟养兔子很细心,根本不会犯这种错误,而且笼子里也只有零星几根,掺在兔子吃的草料堆里,要不是她留意,根本不会瞧见。
能使这种坏心,肯定是眼红许家卖兔子赚钱的人,许瑶非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
许少伟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愤懑道:“那咱们怎么办,知道是谁干的吗?”
许瑶心里隐约有个猜想,可这件事无凭无据不能冤枉人,最好是能够抓个现行,她摇摇头:“哥,等会儿回去,咱们就说已经联系好买家了,明天就能来拉货,价格还给得很合适,看能不能把那个人引出来。”
许少伟一口答应下来:“等把那个人抓住,我非把他皮扒了!”
兄妹俩商议好,骑着自行车回到家。
家里人早就等着消息,一听许瑶说明天就有人上门来收兔子,还能给出每斤九毛钱的高价,众人的心情才算是平复了些,毕竟到这份上能卖出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奢求其他了。
可田秀娥却不高兴,她费了老大劲儿才弄到的猫眼儿草,本以为这回许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赔得底掉,没想到去镇上走了一圈,半死不活的病兔子还能卖上价,真叫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得知明天就有人上门来收兔子,田秀娥坐立不安了下午,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看着窗户犄角缝里塞着没用完的猫眼儿草,脑筋转得飞快,反正已经吃坏了,这次把料下得足足的,等明天早上起来,兔子死成一片,看她们还卖什么,病兔子有人要,就不信死兔子还有人来收。
打定主意,到了夜里,各房都熄了灯,田秀娥瞪大眼睛一直等着不睡觉,直到身边的许国志鼾声如雷,她瞧着时机到了,轻手轻脚地披上衣服,下了炕,拿上猫眼儿草往兔笼子那头摸。
农村的冬夜一片寂静,天上挂着一轮毛月亮,二房屋后养兔子的棚子里看着像是蒙着黑纱,越发黑咕隆咚的,远处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叫了两声,田秀娥做贼心虚,心也跟着骤跳两下。
墙角缩了片刻,确实没有人出来,她才撞着胆子往兔子棚里走,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着记忆小心地往兔笼跟前探,一点一点手终于摸到了笼子的竹片,她松了口气,赶紧就把猫儿草从缝隙里往笼子里塞,可摸着摸着有点不对劲儿。
这竹片子上怎么多了个冰凉凉的铁丝呢?前天来时可没有啊?
田秀娥还犯嘀咕呢,寂静中响起“嘎达”的一声。
紧接着许家上空就骤然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尖叫:“啊——!!”
深更半夜,这嗓子不光把自己家人吵醒,就连跟前邻居家的灯也亮起来,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披上衣裳就从屋里跑出来看。
许老爷子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过去,一家子男女老少全都睡眼惺忪的跟着,等到兔子棚里看见眼前的一幕都震惊了。
田秀娥扑在笼子跟前哀嚎不止,左手上赫然夹着个耗子夹板,看着这么多人围过来,想跑跑不了,想溜溜不掉,关键是手太疼了,铁夹子虽然没带尖齿,但是咬合力大,几个手指头都被夹成了紫红色。除了扯着嗓子哭,什么事儿也干不了。
许老太光是看见这景象,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皱着眉:“老三家的,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手上夹着个铁夹子,田秀娥涕泪纵横,哪还能说出话来,许国志脸都黑了,赶紧上来就给往掉取。
刘英红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弄的,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抓耗子来了?”
赵春兰:“秀娥没用过耗子夹吧,头一回用,夹了手也正常,下回可得小心点儿。”
跟前邻居也都出来,翘着头从墙头张望:“老许家大半夜不睡觉,这是闹什么呢?”
你一言我一语,田秀娥怄得要死,血气涌到脸上,憋得整张脸紫红紫红的:“什么逮耗子!我是出门上个厕所,不知道哪个天杀地往这儿来放了个捕耗夹子,害我夹了手!”
许少伟牙根紧咬,他早就忍不住了,现在看人都到场了,沉声质问:“三婶,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上厕所,是专门害我这几笼兔子来的!”
害兔子?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了,都是自己家人,怎么关起门来还干这种龌龊事儿,这老三媳妇不厚道呀!
刘英红张着嘴:“你说啥?她专门害兔子?”
“你放屁!”田秀娥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披头散发地梗着脖子嘶吼:“你那几笼兔子本来就病恹恹的,还犯得着我去害吗?!我看你是年纪轻轻发癔症了!”
是啊,家里的兔子本来就病了,白天大家都瞧见了,田秀娥再专门来害兔子,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