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之为,方是大为
傍晚的长安,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崇仁坊一如既往的安静,毕竟这里居住了大部分的官员,红砖绿瓦间,大喝一声,指不定就惊了哪位贵人,到时候吃不了,兜都兜不走。
小男孩穿起了黑袍,厨房传来了香味,他有些犹豫,肚子也咕咕叫,可今夜的文曲星有了变化,而爷爷也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他也懒得问,只能自己出去看一看了。他知道,柴薪桐和那个什么忠义候关系匪浅,所以他想去忠义候府看看。
忠义候府和晋王府一样,住在了布政坊,崇仁坊和布政坊中隔着一皇城,他想要去忠义候府,需穿过很多坊市,绕上一绕,才能到达。
可再过一会儿,夜幕降临,只有平康坊等少数几个坊市热闹,其余坊市都静悄悄的。
这对于一个幼学之年的的孩子来说,有些艰难,且有些危险。
虽然晚上都有护卫巡逻各坊市,可长安那么大,几个时辰才能绕小半圈,若是遇到一些心眼坏的人,抓一个幼学之年的孩子只需要几个呼吸。
袁星辰想了想,咬着牙,虽然他也不知道忠义候府的具体位置,但待会儿去问一下,总能问到。
他看了一眼厨房,听到了铁锅和锅铲碰在一起的声音。
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几分老气横秋的样子,还是朝着门口走去。
“等下吧,吃了饭再去。”
袁星辰转过身,直直的盯着袁天。
“文曲星有异状,当初小先生和你一起去的,你肯定都看在了眼里,可你回来却一声不吭!”
“有些事,不简单。”
袁星辰冷哼一声,此时厨房的大婶和管家已经端上了菜,冒着热气,香味直往他的鼻腔里钻。
看着倔强的站在原地的袁星辰,袁天淡淡的说道:“先吃饭,我也要请你帮个忙!”
“不帮!”
袁星辰冷声道。
袁天也不恼怒,眯起了眼。
“和你爹一个德行,是不是修炼了那个东西的人脾气都一样,一样的臭!”
袁星辰不说话,看着自己的爷爷,转过身去,面向大门。
他才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若是请你帮的忙,有关于文曲星呢!”袁星辰没有搭理自己的爷爷,伸手搭上了门。
“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天衍七七之数。这七七之数包含了定数和命理,命中该有的怎么都逃不了,不过这定数命理都是无为无形,说明白一点,就是缘也命也,这些东西没得改!八卦和星宿的方位都是定的,观测和推算中是变的,结果却是不变。可唯有其一,无用为大用,它更加的虚无缥缈,它就是命理和定数中唯一的变数。”
袁星辰停下了脚步,这是他们观星一脉和推算一脉都知道的,最为基础的知识。
“这便是大道五十,总留一线生机。”
“你到底想说什么?”袁星辰问道,他的脸上总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冷静。
袁天的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捂着嘴,轻咳了两声。
袁星辰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他阴沉着脸,走回了大厅,找了个凳子,跳了上去坐着,安静的拿起早已备好的碗筷,埋着头大口的吃着饭。
袁天笑了笑,也吃起了饭。
袁星辰大口扒完,随后静静的坐着,等着自己的爷爷。
袁天放下了碗筷,知道自己的孙子在等什么。
“你帮我去和忠义候带句话,一个小太监好像和柴小先生碰了一下,之后再无其它人接触过柴小先生。”
袁星辰满脸的凝重,缓缓问道:“这是‘一’么?”
袁天没有回答,一直咳嗽。
袁星辰没有管袁天,跳下了凳子,面向了大门。
在他迈出第一步的一刹那,淡淡的说道:“年纪大了,就别用那些要生命力的东西,多过几天好日子。”
说完之后,小小的身影再无停留,钻出了大门。
袁天不停的咳嗽,可脸上却是充满了笑意,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
管家福伯看到自家老人这么开心,便问道:“老爷,为什么这么高兴?”
袁天指着袁星辰的背影说道:“福伯,那臭小子刚刚是在关心我?”
福伯点了点了。
“自他爹没了之后,这臭小子第一次关心我,你说值不值得高兴?”
福伯不想扫了老爷的兴,点头应和道:“值得。”
转过身去,他却暗自叹息了一声。
……
袁星辰有些怯生,他很少和人讲话,更没问过路,对于他来说,向路人问一句话,需要巨大的勇气。
每每他走到陌生人的面前,那一句“忠义候府怎么走?”便会堵在了喉咙里,一颗心提了起来,砰砰的直跳,便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有几个路人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需要帮助,可这个穿着黑袍的小孩却什么都不说,他们也只能摸摸脑袋,爱莫能助。
卖面的大婶看到了这个有些奇怪的小男孩,她走到了袁星辰的面前,蹲了下来,袁星辰往后退了半步。
“小朋友,别怕,你是不是找不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