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可石小芳却举着筷子不敢下手。
石小芳盯着盘中被烤着焦黄的肉，呆住了。
肉片连着皮，皮上有一颗黑点。
那黑点，有些熟悉。
石小芳很清楚，那黑点不是炒焦的锅底或者其他的菜材，而是痣。
人的痣。
痣的大小形状，她都很熟悉。
她想到了什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手中的筷子也微微颤抖。
“老祖，这，这是……”
石小芳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石腐。
石腐优雅地将夹起一张肉片，伸出舌头舔去肉片上的酱汁。
“啧啧，”他满意地弹着舌头，随后颇为享受地将肉片送入嘴中，咀嚼、吞咽，随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并回答道，“如何？你父亲是不是很甜美？跟他生前那副粗犷的模样，可是两个极端！”
石小芳咬着牙，依旧不敢下筷。
她看见石腐又夹起了另一张肉片，送入嘴中。
“唔，呼呼！”正在这时，石腐突然聚圆了嘴巴，轻轻地呼气，片刻之后，才吞下。
静下来后，石腐随手取出一张帕子，擦拭沾在嘴角的酱汁，风轻云淡地说道：
“嗯，你父亲真烫嘴！以后，你可不能这样哦。”
石腐那绿色大背头露出他光洁的额部，说完后，他便笑了起来。
笑意看着温柔，可石小芳却害怕地抖落了筷子。
见状，石腐脸色一变。
啪！
他抬头拍打着石桌，石桌上盘子轻轻震弹而起，随后又落下。
盘底击打石桌，发出乒响。
石腐怒道：
“饭桌上怎可失礼？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祖父就是这么教你父亲的吗？你们这些小家伙，一个个的，都不像我！”
说着，便夹起更多肉片，一口吞咽！
似乎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石小芳见状，突然哭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哭喊着：
“老祖！您就放我走吧！我，我不练吞天功了！”
“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为了教导你的吞天功才让你过来的？”石腐静静地用手帕擦手。
他离开桌边，一步步逼近石小芳。
他来到石小芳面前，抬起脚，将石小芳的脑袋轻轻踩在地上。
石腐脸上的儒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意！
“我让你去易银那里学习，是让你去历练，等历练够了，要回到我身边！可是你呢？你不听老祖的话，偏偏到处乱跑！”
石腐的声音，像是恶神怒吼。
仿佛连他那头绿发都要染上他的怒气！
石小芳来不及回答，又听见石腐的声音。
“你可知道…老祖我啊，最疼爱你了！你们哪一个，不是我的血脉后人？哪一个不是我最爱的孩子？老祖我啊，是怕你们在外面遇到那些坏人，那些坏人啊，想害你们，老祖我呢，这是在爱你们啊！”
这一次，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柔和，甚至有几分怜悯之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一位怜爱后人的普通长辈……如果他没有咂巴着嘴、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的话。
踩罢石小芳，石腐又弯下腰去，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拎了起来：
“这次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遇上牧灵那个死女人！自然就不会被她重伤！也不必要狼狈地逃！你最好祈祷，将来你的肉能让我修为大增，否则，我会在取肉的那一天，让你生不如死！明白吗！”
石小芳眼耳口鼻皆溢血，她意识模糊，一个字也答不出来了。
“哼！”
石腐随手将石小芳丢下。
静静地回到桌边，把盘中食物吃光。
看样子，他不是个爱浪费食物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