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温顺的垂下眸子,依旧是那副好脾气,“是时儿说错话了六妹妹莫要见怪。”
凤曦同样温和的笑了笑,像是丝毫没有介意的模样。直到同侍书一起出来,这才彻底冷下脸来。
她向来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凤曦连自个的寝殿都没回,瞧见不识过来,便道,“北堂易人呢?”
不识没想到凤曦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一个东离人的下落,便道,“在天上饮。”
还真是一回来就在她的酒楼中蹭吃蹭喝呢。这如今京城第一的天上饮已经归自己所有了,方才的不愉快的经历一扫而空,凤曦弯了弯唇角,想到那天上饮那有价无市的天山雪茶,“走,去咱们的酒楼瞧瞧。”
依旧是原来的二楼雅间。只是许久没来了,凤曦一进门便瞧见里头正坐着一个少年,一侧的窗户是空的,以往,沈浮生最爱靠在窗前了。
“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北堂易将茶水斟上,搁在她面前,凤曦垂头一看,正是那有价无市的天山雪茶。
“新得了天上饮,我自然要看看”
“估计沈浮生也没有想到,这天上饮,居然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凤曦摊摊手,一脸无辜,“这能怪得了谁,谁让本公主念着情谊,帮了沈浮生这么大的忙。”
一轮弯月缓缓上升,凤曦举着酒杯,一脸绯红酒意,迷迷糊糊道,“他沈浮生倒是走了南戎我呢?你们都要走,那就都走好了”
满溢的酒杯正要往嘴里灌,北堂易轻抬手指制止她的动作,“你喝多了。”
“胡说!本公主千杯不醉!”凤曦半趴在桌子上,只觉得脑子混沌的厉害,张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北堂易你是不是也要走”就像十年前一样不告而别,也想帮助沈浮生去南戎时候的不告而别。
北堂易沉了沉眸子,难得还和她这个醉鬼说话,“不会的,我不会走。”
“胡说!”凤曦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身来,酥软的身子下一瞬直接无力的倒下去,好在一双长臂及时将人接住。
北堂易无奈的看着喝的烂醉的某人,将她的不安分的双手拢在自己身前,“本王从不胡说。”
凤曦半躺在他的怀中,眼神带着浓重的水汽,就这么看着他,“那你为何不告而别,十年前是,这次也是。”心中忽然抽痛了一下,鼻子一酸,晶润的眸子瞬间盈满了眼泪。
他可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我我没有不告而别,十年前那个雪夜,你我身份相差太大,我不能如实相告,但这次,你莫不是没有收到我的玉佩么?”北堂易觉得疑惑,离开大宣之前,沈浮生被人刺杀,他们走的匆忙,是以并没有什么时间来告别。
但确确实实,是留了玉佩的,他是想告诉她,他会回来,他一直都在。
“曦儿?”怀中人的眸子不安稳的闭着,眼角留下一滴晶莹的泪水,不知是困得还是气的。
北堂易将人抱到床榻上,凤曦的手还牢牢的抓着他的衣袖,北堂易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曦儿,我就在外面嗯?”
后者沉沉闭着眸子,手中还是不安稳的抓着他的衣裳,生怕人跑了似的,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凤曦才松开手,沉沉睡去。北堂易唤来外头的侍书服侍她休息。自己则是转身出了门。
“阿固?”黑暗中,少年负手站在栈道上,望着外头无暇的月色。片刻,阿固的身影便出现在栈道上。
“少主。”
北堂易负手而立,闻言并未转身,“阿固,前去南戎的时候,不是叫你将一块玉佩交给凤曦么?”他的语调偏冷,言语之间带着浓浓的质问。
“少主我我确实将玉佩交给公主的身边人了。”阿固单膝跪地,抬头看着面前一半拢于黑暗中的少年,他的背脊被支摘窗内透出的光照亮,显得有些虚幻。
凉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交给谁了?”
“是是不识。”
“呵,阿固啊阿固,你是不是来了大宣之后,觉得太过安稳了?”少年摩挲这身后的手指,黑色的束袖将男人精壮的小臂束起。
阿固咽了咽口水,面前的这个少年才是在东离大杀四方的摄政王,是在公主面前没了往日的棱角,以至于给他一种,少主很好说话的感觉。身子下意识猛地一个机灵,“少主,属下知错,甘愿领罚!”
“去吧。”
“是。”
阿固这一走,与至于凤曦在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某日,凤曦瞧了瞧往日与阿固形影不离的阿镇,笑问道,“阿固呢?好久没见到他了?”
阿镇冷着一张脸,“做错了事,被少主罚了。”
“嘶。”凤曦缩缩脖子,小声的替阿固打抱不平,“你们少主还真是喜欢欺负人呢。”
宫外的公主府已经修缮完毕,择日就能住进去。凤曦立在府门外头,笑盈盈的对侍书说,“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新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