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昇踉跄的回了宫,二皇子凤时正站在殿门处,瞧着廊檐上不断滴落的水滴,纵然内心万千思绪,面上却是一派平淡如水的模样。
直到空无一人的视野之中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凤时慢慢睁大眼睛,也不管细雨绵绵,直接冲出几步小跑到凤昇面前。
“三弟!”凤时看着他痛的呲牙咧嘴的模样,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那被雨水打湿的小腿处,布料渗着血迹,晕染开一层又一层的血花来。
“三弟,你受苦了。”凤时赶紧扶着人往回走,从怀里掏出止血的药来,作势就要为凤昇包扎。
“二哥,我,我自己来就好。”凤昇痛得呲牙咧嘴,小心的挽起裤腿,不管怎么阻止,但凤时还是亲自给他上了药。
曾几何时,身在无人问候的冷宫之中,他幼时挨冻,身上满上冻疮,二哥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给自己擦药,从不假手旁人。他自幼丧母,也多亏了二哥,他才能从这吃人不如骨头的皇宫中生存下来。
“二哥,你放心吧,人已经被我亲自射杀了。”凤昇额头上洇出薄薄的汗水,面色仍有些苍白。
凤时收好了药膏,担心道,“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天就现在我这里歇着,直到把身体养好。三弟,你的箭术一向精良,这回真是多亏了你。”
如今他们在明,敌人在暗。怎么说,都是对他们不利的。“二哥,今日鸢鸟在京城之中的天上饮上空回旋,那人正在天上饮的雅间之内,二哥,要不要我去查查”凤昇刚想要起床便又被凤时给按了下去。
“伤没好之前,什么都不许做,二哥知道你的忧虑,放心吧,天上饮的事二哥会查清楚的。”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阻挠他们行事,又将他的人捉去了天上饮
博山炉里徐徐燃着香,凤曦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白玉棋子在手中把玩。
不识风尘仆仆的进了殿,瞧见自家主子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愣是连头都没敢抬,“主主子,青绯姑娘拿了信物,派人送信说想和您谈谈。”
凤曦眉眼一弯,将白玉棋子放在棋娄之中,“走吧,可千万别让人改主意了。”
侍书进来服侍凤曦穿衣,略施粉黛之后,这才出了宫门。说起来这青绯也是个苦命人,之前并不在京城,因此京城中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而她到京城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寻之前同她相好的郎君。
奈何人心异变,那郎君参加殿试中了探花之后,便断了同青绯的联系成了那负心的薄情郎。
她的人早早将青绯带到了她在京城的一处宅院之中,方才路过天上饮的时候,果不其然,那天上饮周围出现了几个略微警惕的面孔,恐怕是在天上饮暴露了自个的行踪,是以,二哥才会派人把天上饮盯得死紧。
也不知道,这般查下去,会不会暴露沈浮生的身份凤曦转念一想,那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唤雨阁的阁主,哪里会这点警觉性都没有,索性也就放下心来,二哥羽翼未成,该是查不到他的身份的。
寂静的宅院远离闹市,乃是一处休养的好去处。缠花阆苑下,一美人正望风而坐,可惜心境浮躁,瞧不见这院中的美景,瞧着阴雨连绵,只觉哀愁罢了。
侍书撑着伞,一行人便走到阆苑之下。茶壶还是温的,空气中浮动的花香让人升起几分陶然欲醉的感觉来。
凤曦倒是不急,就着茶杯慢慢品茶,“这般好的风景,青绯姑娘不妨尝尝这春茶,看看合不合口味?”
清明澄澈的茶汤泛着茶香,青绯垂头瞧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茶汤里,一圈一圈的漾开,“公主就莫要同我绕圈子了”
“心过急,如何能成事?今日听说青绯姑娘约我一见,在我意料之中,但不知青绯姑娘为何答应我?”
青绯揪着手帕,“那刘洪戕害少女无数,早就该死了”
“当真如此?”凤曦搁了茶杯,双眸清水一般定定的看着她。见她不说话,便道,“青绯姑娘何必瞒我,是为民除害,还是为了姑娘的心上人,我想只有你自己知道”
面前如玉一般的可人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怎么”是了,她是公主,青绯心想,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只要公主相查,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吧。
“传闻都说陛下很是疼爱公主,将公主当作宝贝珠子一般的疼,原以为只是一个被娇惯长大的女孩,实在没想到,公主小小年纪,居然还有这般心思?”青绯略略抬眸,看着面前这个比她还要小的女孩子,这般稳重可不是这个年纪能做到的。
凤曦眉梢一弯,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青绯姑娘不必试我,父皇疼我爱我,我自然也要为父皇,为大宣做点事情,生在皇家,外人只能瞧见那表面的风光靓丽,却瞧不见这背后付出的艰辛。”
话已至此,也算是说了心窝里的话,青绯垂头,“公主肯定也查过我了。我原是庆月县普普通通的一个姑娘,幼时有个邻家哥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酷爱读书,一路考上了秀才举人现在想来,在他高中举人的时候我就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