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最近难不成是撞了什么霉运?这姑娘相中了曦儿,都不曾看得上沈兄?”
沈浮生黑着脸,原本以为那裴家的二小姐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不仅让裴怜前来搭话,更是两次出入他的天上饮。
没成想,居然是瞧上了女扮男装的凤曦!
沈浮生凉凉睨着凤旸,心里恨得牙痒痒,这热是专挑他的心窝戳是吧?“殿下这般清闲,想来是不知道宫外刘侍郎平白无故的杀了一家人,这事已经捅到陛下面前了,殿下有空在这笑我,不如去打听打听,免得引火烧身。”
凤旸的笑意僵在嘴角,看着沈浮生渐走渐远。刘侍郎?刘洪?他又做什么幺蛾子了?
京城之中出了一桩大案,国舅家的儿子刘洪,时任刑部侍郎,醉酒之后瞧见了一个貌美的姑娘,抢人不成,心中愤恨,便寻了个由头将那姑娘的一家人都拖去了大牢,折磨了三日,生生给折磨死了。
那姑娘是个性子烈的,死了父母,知晓刘洪是个蛮横无理的皇亲国戚,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当夜便在知府门前吊死了。
按理说,刘洪在京城之中的恶事做的多了。不可能任由事情闹大到上达圣听的地步。
刑部之中,这些天刘洪整日都窝在刑部大牢中,根本不敢出去。连日来的恐慌焦虑已经让他的面色极度失血。在久不见天日的刑部大牢中,犯人痛苦的呻吟声,兵卒的怒骂声,还有各种刑具施加在犯人身上的痛喊声。
一样一样,都反复蹂躏着他一上一下的心脏。“外面怎么样了?”
身边的侍卫不多时小跑过来,“大人,那事始终都压不下去”
“废物!”刘洪一脚踹在他的腹部,“这点事都压不下去,留你还有什么用?!父亲呢?难道父亲也要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受困于此吗?”
刘洪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倒映出他憔悴的面容,“京城之中那些个平日里世家子弟,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忽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身影,刘洪险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揪着那狱卒的领子,“沈沈淮安!他不是同公主有一腿吗?让他!让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这件事情给我平息了!”
“属下明白!明白!”
——
此时,无人关注的景仁宫一如往常的寂静,二皇子凤时手上捏着一串佛珠,挥退了方才禀报的下人。
眉宇间似乎阴郁着化不去的忧虑。“摄政王十九,北堂易,这般强大真是让人心生畏惧。”
凤时紧了紧手中的佛串,待转过身来,眉间的阴郁之气已经散了七八分,青袍牵动一室清风,凤时坐在桌案之前,细细写着小楷。
不多时,一只白羽信鸽自景仁宫飞去了。
次日早朝之上,一阵腥风血雨。
嘉武帝看着底下的言官文官分成几个队伍,骂的不可开交,御案的安神茶换了一杯又一杯,太阳穴被吵得突突直跳。
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自己究竟养了怎么样的一群废物,一点事情都不会解决,整日在朝堂之上对骂。还动不动的就乞老还乡,动不动的摘官帽。若不想大宣新鲜血液才刚刚进来,对朝廷事务不甚熟悉,谁还要装模做样的去挽留他们?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从重发落!刘洪乃是皇后母族之人,又是世家子弟,这些年陛下为了扶持寒门势力,已然寒了世家的心了,若是因为一个平民女子就要了刘大人的命,只会彻底让世家与陛下离心呐!”
嘉武帝深吸一口气,“那照你这么说,朕就应该纵容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在民间为非作歹了?!”
“也也不能这么说”那老大人又道,“之前陛下行事不够和缓,已经让世家很是不满了,若是陛下一意孤行一定要处罚刘大人,老臣也很难担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放肆!”青瓷茶盏被重重摔下,瓷片就着茶水散了一地,“照你这么说,朕这皇位要不要让你们来做!”
大臣瞬间跪了一地,匍匐着一个比一个还要鹌鹑。
“那刘洪行事嚣张,仗着自己是所谓的贵胄,在京城之内肆意妄为,朕之前也是略有耳闻,没成想,你们这些个腌臜货,竟串通起来蒙骗朕?若不是这件事情大到你们都压不过来,民怨沸腾,朕现在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赵忠全看着脸色涨红的嘉武帝,赶紧换了一套茶具,重新将茶泡好。
“强抢民女不说,还杀人全家,让百姓无路可走以至于吊死在知府衙前!知府呢?!给朕滚出来!”
京官知府弯着腰赶紧出来,真真是大祸临头了,“陛下,臣就是京衙的知府”
红袍绯衣,穿的是谁的供奉?这些为官者不为百姓造福,反倒是成为戕害百姓的爪牙。世家,果真是从根子里就烂透了!
京衙大人刚跪好,“砰”的一声,御用的瓷盏便砸到了头上,碎在了地上,血混着碎瓷聚在地上,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臣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