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横行,她不思救人,却下令闭城,致使秦怀江畔十六县,家无不病,病无不危,死者无算,更有甚者合门待毙!”
“如此之人你都要护着,沈慕言,你枉为帝师,当真是眼睛瞎了!”
领头人说的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极具感染力。
沈慕言眼神幽深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有被说动的痕迹。
领头人暗自一喜。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说的对!如此畜生,不配入土,活该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句应和之声,如江面起风云,波涛奔千里。
霎时间,两旁百姓纷纷振臂高呼:
“畜生!”
“该死!”
……
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领头人不信沈慕言不会退步!
民愤激昂中,领头人道:“不过你有句话说的对,劫匪抢道,哪有讲道理的道理!”
说完,他突然发难,一声令下,身边黑衣人竟然拔剑,齐齐对上了沈慕言。
与此同时,送葬队伍后方不知从何处落了不少威力极大的炮仗,噼里啪啦声震耳欲聋,不多时便生了股股浓烟。
四周原本还高呼呐喊的百姓受了惊,仓皇逃窜,将原本护灵的侍卫队冲得四散开来,七零八落。
侍卫队首领大喊着“护灵!护灵!”人却故意被百姓冲到道边,一副不忍伤害百姓的模样。
想来他也并不想领这个差事,更不想护什么灵。
宋婉看得明白,骚乱之中,能护她棺椁的,竟然只有一个沈慕言。
宋婉微微有些动容。
沈家之主原本乃一山之主。
当然,并非落草为寇的山大王,乃是正儿八经的围山而建,自成一家的沈家庄庄主。
先皇喜欢游山玩水,听闻沈家庄有桃园千亩,每逢花开之时,落英缤纷,如九天仙境,心向往之,遂前往拜会。
谁知,这一拜会,二人相见恨晚,引为知己,以此常来常往。
先皇病重那年,宋哲登位,宋婉代君执政,彼时她也不过才十岁。
临终之前,先皇怕她震慑不住朝臣,便求了沈庄主送次子沈慕言入宫,承天子师。
沈家次子,天赋异禀,三岁开蒙,十岁学有所成,当真是国之奇才,天之骄子。
可如此天选之人,十四岁入宫成帝师后,却成了宋婉的头疾之症。
宋婉敬他信他,却也恼他。
想起曾经,规劝之语犹言在耳,就如此时棺椁之上的烈烈剑声,让人烦躁的很。
宋婉撇了一眼,沈慕言与劫匪已经开始缠斗。
他站在棺椁之上,玄衣飒飒,长腿一扫,干净利落的撂倒侧面的两人,又脚尖轻点,一跃而起,踢裂了另一侧来人的下巴。
那领头之人彻底被惹怒了,借着长安街旁的一根柱子翻上了棺椁,以剑为刀,向沈慕言后脑砍了过去。
宋婉眼中迸出寒光。
抬手一扔。
手中啃剩的鸭骨,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领头人的眼睛。
笑话!
以为她的棺椁谁都可以踩的吗?
沈慕言踩也就罢了。
他们这些贼子也配?!
领头人被鸭骨上的油糊住了眼睛,手下一顿,便被沈慕言踢飞了数丈,落地之前还在喊。
“沈慕言,你竟然搞偷袭,枉为君子!”
沈慕言嗓音沉沉:“吾非君子,尔真小人。何以君子之礼待之?”
说罢,沈慕言抬头看了看脑袋已经伸出窗外的宋婉。
宋婉迎着沈慕言探究的目光,灿烂的一笑,伸出手打招呼道:“嗨!”